方穆霖靠过来,伸出手将白落羽的胳膊握在手里,轻轻地给她揉着,似乎生怕一使劲就给她弄疼了。
似把她当作是易碎的瓷娃娃。
见着他自发的动作,白落羽眼底的神色微暖,但不喜与人碰触,便把手抽了回来,柔声道:“我没事。”
方穆霖撩开车帘,唤了坐在马车外的小婉进来服侍。
“等会到下处去歇歇脚,用些膳食,约莫再过五六个时辰便可抵谷。”
白落羽点了点头,加上往返的日程,出来也有些时日。
前世,白落羽自出生起,因为身体的原因,有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独自在医院里度过的,她早已学会如何打发无聊的时光,故三年来终日困在谷中也不觉得焦躁,极有耐心的日复一日地习武,学医,练琴,倒也不那么难熬。
有时就坐在院子里的树下,坐在那里,一直坐到下午,直至阳光将她轮椅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
待到方穆霖一行人轻车熟路地过了逝音谷前的阵法,进到谷中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了。
恰逢遇上了点小雨。
车帘被雨水打得有些微湿,雨滴砸落在树叶上的声音c落在屋檐上的声音c滴在院中湖水里的敲打的声音
用耳力一一捕捉来,夹杂着乐音的混响,鉴别其微小差异,倒也有几分韵律。
院中的鲜妍花朵,在白落羽的视野
里沾着雨水摇摇颤颤,端庄不再,却别有一番风情。
容云鹤正在闭关,其他几位师兄今日也不在谷中。
方穆霖将白落羽安置在房中,由着下人去整理行囊,先行去处理这些时日堆积的事务。
到了晚间,白落羽用过饭食,泡在淡淡药香的温热水中
连日的车程让她有些精神不济,强撑直到眼皮无力抬起,白落羽才摇铃唤来小婉,伺候着她穿衣,上床就寝。
头挨着枕头,没多久便陷入梦里。
这一夜,又是瓢泼大雨。
第二天晌午方才苏醒,雨水骤停,天空放晴。
喝了些药汤,精力恢复后,白落羽让小婉推着她出屋到院中。
院中花朵经过数日风雨洗礼,不免有些凋残,却有更多苍翠绿叶冒出头来,那些绿叶中间,顶着一个小小的,尚未长大的花骨朵儿,看那光景,用不了天,又是满树繁花。
白落羽坐在院子里,闻着空气里的泥土芳香遥望远处,有些时日不见,整座山林被雨水洗刷成一种幽幽的绿色,泛着宝石般的光润。
白落羽挽起唇角,露出的笑容清清净净,暖如春风。
她的身上只披着件白色斗篷,穿了件月牙色的长袍,笼着清瘦的身影,在树下格外的恬静。
白落羽仰头看着枝桠上的艳丽花朵,偶有微风吹过,那些轻薄花瓣稀稀落下,洒在她脸上,她的笑容就更浅显了些。
上官容瀛刚走进院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他的神色微怔,顿住了脚步。
阳光下,轮椅上的素衣女子美得有几分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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