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坐在祖庙西南高塔顶端。一连七日,米粒未尽,滴水不沾。从清晨到日落,又从日落到天明。从繁星点点到烈阳高照。我不断揣摩着天象的变化,妄图在这自然造化中获取灵感。
东湖云动,大能显威。
我观云雾而得其真意,只是未能将其融入刀法之中。这七日参悟,刀法未能寸进,倒是在身法上有了些感悟。
大风起兮云飞扬,风云际会更是变化无常。自古武学往往取之鸟兽搏击之道,但唯取天地自然变化为上乘。刀从风则形如云。刀如云则意似风。
一朝顿悟,我猛然起身,就在塔顶的方寸之地,翩然起舞。身形时缓时急,配合双臂手势,借着身体重心改变而上下翻飞,翩若惊鸿。舞到极致长刀出,刀光乍现,却是劲风拂大地,乱草藏天机。
“舞生韵意乐来伴,一曲未尽长歌欢”
我就在霍霍的刀风声中高声吟唱,直至招式用尽刀意仍未能绝。无奈之下我长刀脱手,直击苍穹。刀光破空直上,力竭而隐。下个瞬间又复出现在我手中。
我负手直立塔顶,远眺落日。此时白日西垂,不过申时。天坑日照远比外界短。西边山崖处已是一片漆黑。也许那里才是我逃离天坑的最佳路线。想到鹰皇雄姿,我颓然坐下。得道的喜悦一扫而空,脑中只剩下逃出生天的渴望。
百丈悬崖对我来说并非难事。只是这高崖之上凶禽云集,更有鹰皇坐镇,想要上崖难于上青天。好在如今身法大进,只要觅得良机,登顶之日仍有可为!
有了计较心头顿时一松。
祖庙高塔如危楼,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那里正是天坑的至高点。
塔顶有平台,刚好容一人端坐。从这里俯瞰祖庙,一切风景尽收眼底。只是这里已荒废多年。原本极具规模的建筑群,如何已成为一片废墟。野草丛生,藤蔓扶墙。不过仍可看出当年能工巧匠费尽心思,以至如今的断壁残垣亦能在夕阳斜照下焕发出无穷魅力。
我曾对比脑中资料。发现祖庙建筑风格独树一帜,与外界大不相同。
我闭上眼睛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念头油然而生。
“难道它来自于大破灭时代?”
等我再睁开眼睛时目光已多了几分敬畏之意。
四下扫视了一番,我习惯性地将视线落在广场中央的祭台上。那是一个三尺见方风的石台,有些像是落葬仪式上的棺椁。石台四面刻有精美的花纹。上面凸起一个类似于十字托架的装置。那定是曾摆放祭品的地方。不过如今已空无一物。
心念所致,探手一抓,五指划破虚空,竟入两个不同空间。
“前”
我心中默念九字真言第八字。时空在音节爆发中重叠,一柄古朴长刀从无到有闪现在我面前。
长刀无痕!
我想它应是唯一一把存在于异度空间的神兵利器。
轻抚刀身,感受着它的冰冷。有时我在想无痕既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也许它仅仅只是我的想象。可每当我用它宰杀飞禽猛兽时却又那么真实,如血如肉,如筋如骨。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祖庙上空突然回荡起了神秘的九字真言,那声音苍老而悠远。手中的无痕随之微微轻颤,竟然首次脱离了我的意念,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手中。我猝然一惊。一个翻身站起。却发现长刀已悄然出现在祭台的十字刀架上。
长刀归位,祖庙寂然。
我顿时明白那是祭台的结界强制锁定了长刀。
“难道祖庙主人现身了?”
我不觉骇然。
可笑我在此栖身五年,祖庙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却从未发现有人存在的痕迹。伯弥介仲曾告诉我天坑内的领地皆有王兽盘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