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叶坐在浮台上,膝盖上放着沉默盒,数日前,她在大战后醒来,一切都变了样,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银奶奶在那场大战中丧生,西海大长老也不再与北海有任何往来。后来她从奶奶的密记里得知,奶奶曾与渔村的村长有过一段情缘。而那个出现在银叶生命中的男子——余年,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却又像午夜梦回后的清晰。她也曾回去那个渔村看过,那里空无一人,也没有船只,没有茅屋。人鱼族迁徙,而她选择留在北海,她相信她总会见到那个男子,像初见时一般,撑着船桨,微笑着看着她。她日夜等待着,眼泪化作鲛珠,沉默盒,用来保管着鲛珠,人鱼留下的眼泪即为鲛珠,对人鱼而言,那是全部的记忆。人鱼的记忆宝存在鲛珠里,千年万年都不会忘,是人鱼族的圣物。或许是等了很久,北海的中心的浮台上多了一座美人鱼石像,石像旁放着用来保存记忆的沉默盒。许多人慕名而来,都想一睹沉默盒的真容,却无人能打开。
桑坐在石像旁,聆听着人鱼的歌声,“你的声音真好听。”
“好听又如何,不过一副空皮囊罢了。”银叶感叹道,“千年了,我还是没有等到他。”
桑站起身,把手试探性地放在沉默盒上,银叶并未阻拦,“如果我说可以让你见到他呢?沉默盒是不是就可以给我了?”桑探询道,她在赌,如果银叶答应,那将是一个麻烦,毕竟手上的册子已经无法显示灵魂的信息,她上哪去找余年。如果银叶不答应,那么刑天那边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你可以吗?很多人跟你一样曾向我许诺,最后都食言了。”人鱼的话藏着淡淡的哀伤,轻描淡写,“我没有在等他,只是在等自己忘记。”
桑拍了拍沉默盒,发出低沉的响声,“有这个在,你恐怕永远也忘不了。”
“你跟之前那些人都不一样,他们急功近利,想借机大发横财,你好像一点都不急,还有耐心听我讲故事,呵!”
桑站起身,“既然你无意给,那我就此告辞。”
“等等!”银叶叫住桑,“盒子,交给你了。”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的话。
“好。”桑拿起沉默盒,浮在手心中,眉头低垂,望了一眼石像,化作石像的银叶眼眉低垂,“谢谢,你一定会见到想见的人。”疏出现在上空,嘶鸣几声,似乎在暗示着桑。桑登上疏,拉紧缰绳,头也不回地驾车离开。她怕自己再多等一会儿,就会不顾一切的帮助银叶。
信的店。陈晨城站在店门口,搬着告示牌,上面赫然是一些广告,抹了把头上的汗,天气闷热,天空是没有阳光的阴沉。忽的一阵风,桑出现在身后,疏瞬息消失。
“桑,你总算回来了。怎么样?东西拿到了吗?”陈晨城凑上前去,瞥到桑手中的沉默盒,“这就是沉默盒?”双手交叉抱胸道。
桑一径走进店,只言未语,在柜台前坐下,翻开册子,在册子上写下余年二字,册子顷刻燃烧,桑立刻把水泼到上面,水沾湿了册子,留下烧痕。修眉蹙起,手指请放在沉默盒上,闭上双眼,感应着盒子传来的心灵的召唤。人声起,述心结。
我叫银叶,不同于其他人鱼的是,我的尾巴有着银色的鳞片,在月光下会闪着白光。天生娇贵的我,受万人瞩目着,一姿一容都是人鱼公主应该有的模样。我的奶奶是人鱼族的大长老,掌管着整个人鱼族,保管着沉默盒。听奶奶说,沉默盒用来保管鲛珠——人鱼的眼泪。听族人说,人的头发会带着人的记忆。同样,人鱼的眼泪有着人鱼珍贵的记忆,普通的鱼,记忆只有七秒。而人鱼的记忆,七年的期限。七年之后,如重生一般,恍若隔世,便不会再记得从前的事。而沉默盒,就是用来保存我们珍贵的记忆,千万年都不会忘记。
奶奶说,只有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