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虎啸般的嗓音响起,仿佛大地都跟着颤抖,一列列训练有素的士兵紧接着鱼贯而入,不由分说的收缴了所有人的武器,并绑缚了他们的手脚,命令其靠墙站好不得造次。
“大将军您搞错了,咱们可是自己人啊!”一个沈氏带来的家丁似乎对自己受到的待遇十分不满,扯着嗓子嚷嚷了一声,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军官一拳揍趴在地。
“天子脚下随意斗殴已然触犯了王法,都给我老实站好!”那军官栗色的皮肤透着非比寻常的英勇刚强,语气中更带着不容抗拒的霸气。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经此一事,与那倒霉家丁有相同想法的人顿时噤若寒蝉,不敢有丝毫怨言。
而那为首的大将军则无暇理会这等小事,此刻正一脸担忧的围在俞曼诗身边嘘寒问暖,“你咋样了,伤的重不重,俺叫军医给你看看吧!看俺这脑子,你自己就是大夫,俺让人给你拿药箱去吧。”
生得身高八尺c虎背熊腰的大将军在女人面前居然是这个满脸通红c手足无措的憨子模样,士兵们忍不住嘴角齐抽,扭过头不忍看那美妙的画面,他们的铁血将军是被掉包了吧?
而另一边,王忆锦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标志性的络腮胡子,铜铃般的大眼睛,粗犷豪放的嗓音无一不与记忆中父亲的模样完美重合。
不是说父亲只是个行脚商人么,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人人敬畏c手握重权的大将军?
王忆锦双手缩在衣袖中紧紧握拳,无奈的深吸一口气,细细思量起来,其实这一切并非无迹可寻
试问哪个男人能允许年轻貌美的妻子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在江南七年,每年几乎见不到一面?
若不是几个月前娘亲的病情突然加重,需要到京城求药,她几乎记不得父亲的样貌。
可即便如此,这几个月来,他也从未留下过夜,每次只待上不到一个时辰便匆匆离开,简直将这里当成旅店还不如!
并且明知道家有母老虎,还要招惹娘亲,妄图坐享齐人之福,出了事又讨巧卖乖毫无担当,当真是渣男一枚!
王忆锦心中还在不断控诉着,就见俞曼诗气得浑身发抖,似用尽仅存的力气,狠狠抽了那大将军一巴掌,神色决绝道:“滚!我根本不认识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都从我家里滚出去!”
大将军好好似铜皮铁骨一般,被重重打了一巴掌,只像被挠了个痒痒,脸上不青不紫,依旧死缠烂打道:“曼诗你别生气,都是俺不好,俺给你赔礼道歉还不行吗!咱们先治伤要紧。”
王忆锦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两辈子都见过这么臭不要脸c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男人,甩了甩脚踝,踢开早已傻掉呆愣的春桃,迈开小短腿就朝大将军身边跑去。
本想趁其不备点上几个穴位让他难受几天,不料对方盔甲太厚没能成功,只好退而求其次,拉着俞曼诗的胳膊后腿几步,尽量离渣男远一些。
“阿娘,你的手疼不疼?”王忆锦心疼的捧起俞曼诗打在大将军脸上那只手,小心翼翼的吹了几口气。
打在熊皮似的老脸上,娘亲娇嫩的手肯定痛死了!当然,更痛的应该是内心吧
见女儿如此体贴,俞曼诗不由得红了眼眶,却坚强的忍住了,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娘亲没事,阿锦不要担心。”
大将军见从俞曼诗那里讨不到好处,索性将注意力转移到更容易哄骗的小孩子身上,尴尬又讨好的笑了笑,就要抬起厚重的手掌捏一捏王忆锦肉嘟嘟的小脸蛋。
可刚抬起手臂,忽然发现她额头触目惊心的红肿,身上衣服也灰扑扑皱巴巴,好不可怜的样子。
他两只眼睛顿时瞪得比灯笼还亮,暴怒道:“怎么伤的这么重,哪个龟孙子下的黑手?是爷们就给老子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