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当下仲灵问起了栾溪最后的去处,冥帝司免得不胡诌几句来遮掩。
诚然冥帝司原本就是个极为爱听闲话的人,可这厢要说几句搪塞的话来,却漏洞百出成不了个整句。
我顺了顺裙摆,坐在床榻外侧看着冥帝司在那磕磕巴巴解释不清,怕换个人来都知道,他根本就不清楚最后栾溪去了什么地方。
栾溪伤我一事虽有错,但我不怨。
情之所起,不外乎多了些私心更为在乎自己心上人,倘若百年前是昭华落进焰冰地狱,怕是我也会同栾溪这般舍身忘我,可这事前前后后算,怎么着也不该最后消失的人是栾溪,这厢想着,我放在一旁的食指便跟着心中的疑虑,甚有节奏的敲打了起来。
我这人无甚毛病,却唯独在心中琢磨个什么小九九时,爱用食指在一旁敲打着,待事情想通便停下。
冥帝司远瞧着看出势头,意欲转身离开避开追问,我却嘴角一翘,一手拽过广袖,将他拦在窗前,一脸甚为好说话的问:“别急,想了好一阵,也该说说实话告诉我,白日里救我掳走栾溪的人是谁!”
冥帝司僵硬的转过身回望着我。
喉间吞咽了两下幽幽说道:“即是知道,你又何必非要让我告诉你,这样不好不好”
我见有苗头,手上用了力气,愣是从广袖上将人撤了回来,问:“什么知不知道,你作为我同栾溪的好友,难道不应该说出我的救命恩人,栾溪的敌人么?”
诚然那人对于我来说未必算得上是恩人,但救命却是一定,但论仙凡而言栾溪也未必是个地地道道的凡人,仙家凡是有些个眉眼高低的,都该晓得这是哪一位受了罚的,委实犯不着大费周章将人掳走了去。
冥帝司见挣脱我不开,一甩广袖叹息解释道:“那日我晓得你受了伤,便急急忙忙赶回来,却未想到被院外一道仙障拦住了,修为不济这厢仙障我便费了很大力,待走到屋中时,只见你被一团白雾簇拥其中,瞧不出个真切,但所见雾气腾腾并非是什么妖魔,心便也放下了,也就在此时坐在原处的栾溪也不见了,是以我文弱,如今已然弱的不成样子。”
我听冥帝司絮絮叨叨说完,不禁嘴角抽了抽,他的确是文弱,这厢文弱的还有些脓包,竟然一个人都没能拦下。
可转念一想,我又觉察出了不对:“既不是妖魔,也不是人,那必然是九重天上的仙家,试问九重天的谁不认识你,莫要骗我!”
冥帝司见我追问的紧,不由得心中好似被昭华的龙云剑抵在径间,若在说错半句,怕是这条命都没了。
思前想后,心中起一妙计,冥帝司将我安抚在椅子上,自己则坐在了对面论起了新上九重天的仙家,又有多少处拜奉。
其中便有这么样一位,乃九重天纪录仙籍的仙者,时常着白衣,一手提册将近日来登仙者均数按品级高低纪录,冥帝司认真道:“传闻此人虽也是一介文官,却生的一副好样貌,无论仙者品级修为高或不高于他,手中那杆笔是绝对夺不下的,所以白日里的人必然就是他了!”
虽说冥帝司这次说的有模有样,可我心中却并不见有多么欢喜,望着桌上仍散发着异香的饭菜,便叹息道:“我这么急着找到那白衣少年,也并非是想报什么恩德,不过是此时凡界运数不稳,加之栾溪仙缘一事又没提及,这个空档里,若再出现什么差池了,我真的没有什么脸面再去找她”
其实说到底,栾溪为我付出的远比这些多,单单论往生地那一糟事,就已然没有办法还清楚了,而如今这些事,都不过小巫见大巫罢了,又哪里能值得相提并论。
而让我担心至今的栾溪,醒来时却发现竟在晚晴坞自己的卧房中,加之额间微痛并无外伤,不由得疑虑阵阵,脑中却对此期间的任何都无法想起,只留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