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众仙官上奏,自昭圣殿前排成两列候着,由着玉枢真人侍奉宣召众仙入殿,面见昭华启禀三界要事。
初升为仙者,便需在昭圣殿前站个百年,若是够机敏,入殿便会快些。
半响,我一手捧着话本子斜躺在榻上,脚趾一动踢倒了空的酒坛,顺带刮走话本子,滚落到地上。
我皱了皱眉,仍一伸胳膊抱紧了怀中未看完的话本子,近来过得惆怅,又不得已释放,而今借着这一摞话本子,戳中心声,一时间酸涩醉了酒。
可在九重天里生活,谁人的安宁。
才刚安静,卧房的门便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带着疾风推开,猛然间感受到那股子凛然的目光,我一个激灵便抱着话本子从榻上跳起,大有与那人拼死之意,可谁知那人也愣了,四下里看了两眼,抬手拽出话本子,堪堪正是我挑灯夜读了近半宿的禁书。
那人一顿,我匆忙间整理了番衣袖赤脚从榻上跳下来,怀中未看完的书,掉在地上,激起一层灰尘。
都知道我是心大的主,即便遇见难过的事,大醉一场,也能将痛楚减去大半,而今不过一夜,栾溪叹息坐在榻前说:“如今,九重天乱了,却是要比你这屋子里的还要乱!”
闻言我眨巴了两下眼睛,不甚理解。
见我未动,栾溪又叹息道:“天君要纳天妃,天妃便是你!”
果真是要乱,我呆愣在原地,半响才缓过神儿来问道:“天君要纳妃,这事你远在不周仙山如何得知,又确定便是我?”
诚然我不信昭华,更加不会相信九重天能够接受没有出身的院落主人,所以唯一的机会便是栾溪打听错了,仙娥堆里想来小道消息传得神乎其神,就连天君与天后如何生得了太子的消息都有,更何况是纳天妃,还是我做天妃。
岂料栾溪很是忧愁的撇了眼,喉间一哽咽说:“我到真希望是听错了,可众仙官上奏,事情已经沸沸扬扬在前殿传遍了,唯有你这浑然不知,况且眼下,凤栖殿里一直没派人过来,这已然是亮了态度,缪若天后不容你,但依着昭华天君太不稳妥!”一手将话本子扯落,又说:“早就同你说过,这九重天与你是是非地,不可久留啊!”
好像被人从上泼了盆凉水,里里外外凉了彻底,昨日他曾经问过,我便那般答了,却未料到眼下。
我瞅着额前的碎发说:“这事可曾还有解?”
闻言栾溪十分丧气的摇了摇头,昭华天君要纳妃,于整个三界而言都是十分合理的事,唯独不合理的便是做天妃的人选。
人声鼎沸,老仙官愤恨,生生跪在殿前要面圣,凭借自己对九重天的贡献也要讨说法,不远处一名小仙娥瞧了瞧,悄然转身。
仙娥跪在地上低声转述,单雪听了一笑道:“娘娘,这事不算坏,说不准恰好帮了您,天君日日想着浣纱殿的,可众仙官却未必,”话毕抬手命那小仙娥退下去。
闻言缪若冷冷一笑,指尖捏了鱼食轻撒下去,锦鲤便欢腾着,争前恐后能够抢到飞落下来那最大的一块鱼食。正如前殿因纳天妃一事的仙官们,吵得不可开交,生怕一句说慢,这天妃的人便成了,其中一人为首上前,直指浣纱殿的那位身负重罪,将整件事情推到了顶端。
可谁知原本恪守规矩的天君,竟莫须有的坚持要纳浣纱殿的为妃,纵使仙官们震怒,也丝毫撼动不了。缪若闻之震怒说:“他这次是铁了心想要忤逆,忘记了约定,也将我抛到了所有事情的沸点,即便你先不仁,就不要怪我不易!”话毕,瓷碟中的鱼食尽数倾撒出去。
缪若赶过来时,恰好正逢昭华用过午膳休憩,勒令金乌侍卫不得叨扰,她便同殿外的一众仙官们,被挡在外面,回想起多年隐忍在心头的怒火,她便再也忍不住。
半响,金乌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