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阳春三月,春色初霁,天空明媚。
学校花园里春意盎然,百花盛开的花圃,修剪齐整的树木,喷珠吐玉般的喷水池,有着上百年树龄的榕树,枝繁叶茂,高大葳蕤。韶光从天上铺洒而下,俯射在枝叶上,同一枝上竟呈现出三四种深深浅浅的的绿,或浓碧或浅翠,好看的紧。
那是一个万物显现出无限生机的季节,一切都那么生气勃勃,充满活力。
和煦的春风传送着醉人的花香,纷嫩镶白的樱花簇簇团团挤满枝头,嫩嫩的小草偷偷地织成绿绿的地毯,小鸟欢快地唱着“春之声”,杨柳翩然地舞动着腰肢,迎春花开得热烈而芬芳,像一个正热恋的女子,吐露着最浓烈的情思。
馥郁的花树旁,我,呆呆地站着,看着,耳膜轰轰作响
僻静角落里,两个头发凌乱衣裙破裂目光仇视的女人,相互用力,彼此推搡着,拉扯着。
一刹那,我所有的思绪,一片空白。
因为,那两个女人,是我的妈妈和林宇浩的妈妈。
“”
“李绣莲,你家尽出不要脸的东西吗?大的不正经,小的也不正经,告诉你,再打我儿子的注意,我没你好果子吃!”
“我呸!呸!呸!李玉莲,你莫仗着有几个臭钱了,就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家妞儿也不会看上你家那个脓包!”
“你这践货,敢说我儿子是脓包!我撕烂你的嘴!”
“”
两个女人,没有了往昔的淳朴憨实与高贵美丽,像两个无知的山野村妇,用着最低俗最恶毒的语言,用着女人之间惯用的抓c掐c扯c拉,相互攻击着对方的心灵和柔体。
我跑过去,想拉开她们。
却没想到,我的出现,不但促使战斗转变了方向,还加速了战斗的升级。
因为,林宇浩的妈妈,一见到我,立刻眼露凶光,把进攻方向朝向了我。
“哼!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尊容配不配得上我那优秀的儿子!”她推开我的母亲,骂咧着向毫无防范的我冲过来,抬手就是一耳光,狠狠地将我扇了几个趔趄。
那一刻,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屈辱,什么叫做愤怒,什么叫做力不从心。
我的妈妈,一见我挨打,几乎是目眦欲裂,立刻像失去理智的母狮,咆哮着扑上前去与之更奋力地扭打在一起。
捂着被扇得火辣辣地脸庞,我满腹委屈,一屁股坐倒在地,心里既愤慨,又茫然。
不明白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挨了打,更不明白两个女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会在这光天白日c朗朗校园里动手开打。
幸亏她们头脑还清晰,知道选这么个没什么人经过的僻静角落。
也幸亏上课的铃声已经响过。
轻柔的风穿过枝桠茂密的樟树,发出瑟瑟的微声。
我呆呆地坐在地上,楞楞地看着,没再起身劝阻。
仿佛两头被激怒的野兽,两个女人掐抱在一起,彼此脸上是不可抑制的恨意与执狂,在初春这样明媚的天气里,竟让我感到恐惧的森冷。
“老子不重用,儿子也不会强到哪儿去!林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妞儿,这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也别与林家的男人有任何瓜葛!”“战斗”结束,妈妈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口,扑到我面前,抚着我红肿的脸,咬牙切齿恨恨地说。
梳理着头发,整理着仪容,正准备离开的林宇浩妈妈,一听到我妈妈的话,立刻转身。她脸带怒容,往我所在的方向看过来,目光阴森似雪,夹杂着我所无法了解的怨恨之意。
“这话应该我说,别再让她纠缠我儿子,否则我让她成为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