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怎么了?”
芸贵妃喝止道,一脸心疼地看着满身鞭痕的清涟公主,扫视了一眼众人,待看见孤依手上的软鞭时,带着一副长辈的责怒,“狐嫣公主真的好大的气势,跑到芸涟宫来撒野,按理来说,你还得叫我一声二娘!”
“孰是孰非,问一下宫女们便一清二楚!”孤依本想驳斥的,但听到“二娘”这个词的时候,也是放缓了语气。
孤依扶起伤痛得瘫软在地上的薰儿,逼视着清涟公主,“既然您是我的二娘,你是我的姐姐,却为何总是苦苦相逼,可有尽过一些姐妹情分?”
芸贵妃目光扫了一下众人,一太监忙上前,凑到她耳边,小声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你”芸贵妃看着还在哭泣着的清涟公主,真是又怜又恼,颇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愤懑,不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慢着!”
看着孤依扶着薰儿就要离去,芸贵妃忙叫住了她们,心中又是一番思量:
现在涟儿本来就不受宠,要是孤依再去告上一状,那无疑火上加油,雪上加霜!
“放心,我不会去父皇那告状,我可不想让这些事再给父皇添乱,不像某些人那样无礼刁蛮”
孤依自然明白芸贵妃的念头,刚才算是给清涟公主教训了,也不想再继续纠缠不清,自己不怕清涟公主,但再这样闹下去,只会让薰儿以后在宫里的日子更苦。
“过些时日,我就会去边疆了,不过若是被我知道你再欺负薰儿,回来之后定然会和你清算!”孤依带着威压和恐吓的味道,毕竟她还是放心薰儿。
“皇帝答应了?”薰儿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你去边疆?”出乎意料的是,芸贵妃闻言后神色大变,待反应过来,就是一声严厉的呵斥,“胡闹!”
“这不正合你们的意愿么!”孤依带着一些讥讽的语气,反问道。
“虽然你娘是薄情之人,但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芸贵妃脸上一半怨气一半不忍,唤宫女拉下清涟公主后,对着孤依道,“你不是一直旁击推敲,想知道你娘的事吗,进来说话!”
孤依看着满身伤痕的薰儿,眼色里闪烁着犹豫,迈不出脚步。
“公主,您去吧,薰儿自个回宫就可以了!”薰儿看出孤依的难色,勉强地支撑着身子,就要独自走回去。
看着薰儿脚步踉跄的样子,孤依实在放心不下,忙上去扶住了薰儿。
“谢谢芸贵妃,先带薰儿回去,日后再登门拜访!”孤依也不顾薰儿劝止,走了数步后,回首道,“今天嫣儿有失礼节,还望见谅!”
“尽和你娘一个模样,就是喜欢装得对人很好的样子,搏人缘!”尽管芸贵妃口中说得尖酸刻薄,但还是唤过几个宫女,将薰儿先行俯下去,作一些简单包扎。
孤依见状,也略略安心,随芸贵妃的背影走了进去。
芸涟宫的阁楼,颇有一股书香气息,而厅台上更是张挂着不少文人墨宝,一首行笔飘逸的《诫子诗》装裱在大厅正中:
明者处世,莫尚于中。优哉游哉,于道相从。
首阳为拙,柳下为工。饱食安步,以仕代农。
依隐玩世,诡时不逢。才尽身危,好名得华。
有群累生,孤贵失和。遗余不匮,自尽无多。
圣人之道,一龙一蛇。形见神藏,与物变化。随时之宜,无有常家。
落款“芸奇文”,正是当今圣上的太傅,芸贵妃的父亲。
外人素闻大唐公主,一才绝,一美绝,却不想清涟公主却是小气之人,质素如此,有才无德,又怎能与外界的赞誉相称,若是被其姥爷得知,恐怕气得吐血数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