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厚,你打的可是咱们官老爷,该当何罪?”后面走来的是穿着蓝色袍子的崔喻杰,此人家境殷实,父亲是远近闻名的大商人,所以他脖子上的围脖不论是狐毛还是兔毛,很少有重样儿的。
“哎,无论他是陆秀才还是陆解元,都还是咱们的好兄弟,切不可生分了。”走在最后的是陆斐的同窗,徐濂,他生得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眼看人,便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上一次乡试他落了榜,本想着今年一雪前耻,却不料朝局有变,春闱遥遥无期。
陆斐还一字未说,这三人就已经唱了一出好戏了。他合上书站起来,掸了掸袍子,道:“不就是滑冰?走罢。”
最高兴的莫过于钟厚,他一把揽住陆斐的肩膀,欢喜地出门。崔喻杰无奈摇头,抄着手跟在后面,徐濂已经是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刚着家的陆斐,听说他此番拜见了郡太守,不知是如何攀上的。
清水村得名于清水河,因为河水常年清澈甘甜,故而有此美名。一到冬天,河上就有孩子凿了冰窟窿捞鱼,一个两个冻得满脸通红却还不罢休。
河岸两边有不少的小媳妇大姑娘在看热闹,有手痒的也会下场去玩玩儿。
“这边人多,咱们往上游走走吧。”不远处,阿媛踮着脚看了看这边的情况,转头对春花嫂子的小姑子娟子说道。
娟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她点了点头,道:“往人少的地方走走。”
阿媛觉得有些奇怪,说来钓鱼的不是她么,怎么看起来她并不是很起兴的样子?
今日阳光不错,虽然仍旧冷得让人想缩紧脖子,但已经不像前几日那样大雪纷飞了,故而屋子里的人都出来晒太阳了,清水村沉寂了一个冬天,终于热闹了一些。
找到了一处不错的地方,阿媛蹲下身凿冰,边凿边随口问道:“娟子,你今日怎么想起要钓鱼了?”
娟子拿着小点锄东张西望,道:“没什么,就是闷久了,出来走走。”
“哦。”阿媛铆着劲儿凿冰,也没有深思。
突然,河岸对面出现了一群人影,点锄磕上了冰面,溅了阿媛一脸的冰点子。
“娟子”阿媛抹脸,正准备帮她捡起锄头,却见娟子一脸羞红的低了头。阿媛感到奇怪,抬头往河岸对面瞧去,这一瞧,便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眸子。
“你们看,阿媛那丫头正凿冰呢,看那傻样儿!”隔着老远钟厚就瞧见那勤勤恳恳凿冰的身影了,抚掌大乐,招呼大家往河对岸看去。
崔喻杰轻笑:“钟厚,你怎么老是跟人家丫头过不去呢,别是瞧上那丫头了罢?”
钟厚嗤笑了一声:“瞧上她?别说我父母了,就连我那六十岁的老祖宗也得拄着拐仗打我一顿!”
“那你怎么总是能碰上她?打猎c摘桃子c掏鸟蛋,就连赶集你都能带我们撞上她,你还说自己对她没存着什么心思?”崔喻杰挑眉问道。
钟厚急得面红耳赤,跳脚大吼:“冤死我了!我什么时候带你们追小姑娘了,少血口喷人!”
两人又都斗起了嘴,旁边陆斐的目光却落在小丫头的手上。红通通的,一看就被冻得不轻。
“子明,不如咱们来比一局吧?”一旁的徐濂上前说道。
“比什么?”
徐濂指了指对岸的人,道:“跟她们一样钓鱼,谁钓得多谁就赢,如何?”
陆斐转头,郑重其事地打量了他一番,道:“没想到你也是如此无聊之人。”
徐濂:“”
崔喻杰躲开钟厚的拳头,闪身到陆斐的身后,道:“我觉得这主意不错,挺有意思。”
“比,必须比,谁输了谁跪着喊爷爷!”钟厚叉腰对着崔喻杰大吼。
崔喻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