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笼罩的手上。
那只手正死死握着一振太刀。至于具体握得有多紧,看看那只手上绷起的青筋就知道了。
并且,虽然现在不如最初明显,但无疑,那只手仍旧在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无限接近于神经质的痉挛。
——这很不正常。
今剑难得感到了些许困惑。
他能够感觉到对方在克制,在忍耐,但是这份克制和忍耐,却并不是出于暴躁或愤怒,而是某种
更加复杂,更加微妙的情感。
今剑虽然活了很久,但是真正接触并体悟到“情感”,却是从这个世界才开始的。
他的敏感足够让他感知到任何细微的情绪变化,但要他具体分辨的话,却不太容易。
尤其是,眼前的这份情感——
太过炽热沉重。
激烈到这种程度的情绪,他也只有在最初降临这个世界的时候,从三条宗近的身上感受过。
以及后来的大天狗,虽然表现得十足隐忍,但似乎也有过类似的情况。
——那是一种灼烫得,几乎可以顷刻燃尽生命的感觉。
情绪是能够感染人的。
即便今剑受到的影响很小,但至少有一秒,他确实对此感到了好奇。
“能让我感兴趣的事情不多。”
他微微眯起眸子,纤长的睫羽遮住了眼底流溢的辉光:“如此看来,你似乎——并不是可以将就略过的小角色呢。”
心里打定了寻根究底的主意。
于是今剑不再拖泥带水,直接举起了手中的大太刀:“我不喜欢你遮遮掩掩的样子,所以第一步,就让我看看你的真正面目吧。”
无形的气流向着大太刀的刃身聚拢。这一剑,绝对足以劈开对方身上缠绕的黑雾了。
而直到这个时候,那从头至尾一言不发,仿佛已经石化成像的付丧神,才终于回过神似的,跌撞着后退了几步。
今剑挑眉:“不愿意的话,就拔剑反抗吧。”
黑色的付丧神闻言,顿住了后退的步子,然后,极轻缓却又极郑重地摇了摇头。
随即,他又意识到自己现在全身都被笼罩在黑雾里,所以今剑并不能看到他的动作。
于是,漆黑的付丧神双唇开合,反复数次后,才终于成功发出了声。
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恍惚间疑似哽咽——
“我永远,都不会对你挥刀的。”
——兄长。
未曾出鞘的大太刀,咚地砸下,带出了一片令人牙疼的地裂声。
原本熙攘的场面登时一滞,周围的付丧神们刹那吞下了还未出口的话语,僵硬地绷起了身子。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随即又心虚地移开视线,小心翼翼地低下了脑袋。
——糟,糟糕了
——大事不好了!
——要坏事!
短短的一瞬间,所有三条刀派的付丧神,都心有所感地,意识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他们的兄长大人,好像生气了呢(忽然绝望jpg)
微微低着头的三日月宗近,飞快地抬眼,与身旁的石切丸对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三日月那素来柔顺的金色穗坠,在此刻竟隐隐出现了炸毛的趋势,凭白给这振天下最美之剑,添了抹可怜兮兮的感觉。
随后,又有数道视线,存在感极其明显地戳了过来。不用猜也知道,这些视线的主人,八成就是三条家的其余刀剑了。
石切丸瞬间领悟了众人的意思——
这是何其熟悉的场景啊。
在过去的时光里,每当大家惹兄长大人生气的时候,他总是担当着安抚兄长(背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