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宛若手心流水,握不住, 留不住, 匆匆流逝, 转眼已是一年以后。
水流的咆哮声宛若雷鸣, 轰隆隆的,还是熟悉的小河,还是熟悉的瀑布, 还是那个熟悉的在瀑布底下挥剑的小小身影。
汹涌的流水冲刷着曲轻歌的眼睛, 使她睁不开眼, 她干脆直接闭着双眼练剑, 她双手握剑, 一下又一下, 有力地挥出。
依旧是那最为基础的六式剑诀,劈c斩c截c撩c刺c钩,剑招普通, 但剑势浑厚凌厉,蕴含着极大的力道。
周秦芳依旧还是负手立于瀑布之前, 紧密盯着曲轻歌的修炼,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位青衣老者, 老者正轻笑着一手轻抚胡须,眼含欣慰地看着在瀑布底下练剑的曲轻歌,此人便是木老, 或者说是木老的一道分/身。
自从一年前的那件事之后, 他因管教弟子不利, 师代徒过,作为花夙的亲传师尊,被宗主命令亲自替自家弟子完成她的任务,代替她作为曲轻歌的药师,专门为曲轻歌每日配置药浴与时刻观察她的身体健康,及时在她受伤时为他医治。
不过他因为身上事务繁忙,所以日常跟着曲轻歌的还是他的一道分/身,只有晚上曲轻歌结束一天修炼与学习,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泡药浴时,他才会真身现身,亲自为她配置药浴,调养强健其体魄。
在瀑布强劲的冲刷之下,疲惫地足足挥够万下之后,曲轻歌才停下机械的挥剑动作,将手中重剑一把抗在肩头,纵身一跃,轻松跃出瀑布,来到地面上。
她从储物袋之中拿出一条帕子在脸上抹了一把,将上面的水迹擦净,这才睁开双眸。
再拿出一双干净的鞋子与一条蓝色的发带,将鞋子穿上,将散乱的头发一把拢住,用发带系上,待稍微整理好自己的衣冠之后,她才向着立在一旁等候的周秦芳与木老走去。
“弟子轻歌,见过木老。”曲轻歌走到两人身前,顺手将重剑斜插进土里,先对着不知何时现身出来的木老行了一礼,然后才对着周秦芳报告道:“秦芳师叔,今日的基础功课,弟子已经做完了。”
“不错。”周秦芳轻轻点头,赞许一笑,她顺手对着曲轻歌施了个净身决,使她身上还在滴答往下流的水瞬间干透。
曲轻歌只觉身上一阵清爽,心里知道是周秦芳给她使了法决,抬头对她感激一笑。
接着就跟木老暂且告辞,自觉地跟着周秦芳走进那片一年前被她所冰冻住,一年后却还是一副冰原模样的树林。
曲轻歌盘腿端坐于一座被砍平的木桩之上,这座木桩经过长期的冰霜冻结,早已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只余一片霜白的冰层。
周秦芳手中拿着一条柔软的绫带,挺直站立于一片空旷的雪原之中,看着眼前端正坐立于木桩上,比去年长高了不少,站起来身量也约已有三尺高的孩童,心思不禁飘到一年前。
自一年前那件惹得整个凌云宗上层炸锅的事件之后,包括她在内的所有涉事之人,甚至就连宗主,全都受到了惩处。
还有两年时间,再教完这孩子两年之后,她便会进罪渊,领她应有的惩罚。
她倒不是对于此事有什么怨言,也不在乎当年作为一位堂堂元婴大能,竟对着一个还未修炼的小辈赔礼道歉,更无所谓每月被扣得那一半月例,反正她本来就不靠那点子宗门月例过活。
当年那事本就是她的不对,虽她不是有意,但毕竟也差点毁了眼前的这个孩子。对于她来说,错了就是错了,无需为自己狡辩,只需为此承受后果便是。
她只是感叹于眼前这孩子的心胸,欣慰于她的努力。
在那件事之后,她就直接照着木老的要求,降低了曲轻歌的修炼强度,每日只需挥剑千下,待挥完剑之后,若还有时间,便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