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一下惊坐起来,梦游一般喃喃道:“九阳,又是九阳,这是第三次了”白凡看了看窗外,见天还是灰蒙蒙的,便裹着被子倒头又睡了。
清晨到了,宁赤城中安静得很,连鸟叫声都听不见。突然,一阵庄严的钟声从城中传来,唤醒了整座宁赤城。科举,开始了!
许多书生,尤其是穷苦的寒门书生,一生的希望都压在了科举上,渴望一鸣惊人,成为枝头凤凰。成,则名动天下!败,则平凡一生!这是所有书生都知道的道理。
白凡也在此列中,他的身上担负着全村人的希望,还有他自己给他定的目标。冲击三甲!但白凡并没有被这些“负担”压垮,他还是如平常一样,但却比平常多了一丝紧张。
“白先生,要科举了!人家都出门了!”大福一听到钟声,噌的一个“鲤鱼打挺”爬起身来,推着白凡,大声说道。
白凡正要发牢骚,猛地想起今天还要科举,便翻身下床,划着栏杆“嗖”的一下就到了门口,一步踏了出去。大福回过神来,也跟着急急忙忙地出门,随白凡的步伐去了。
这家独眼表哥开的客店虽说价格十分“公道”,但说句实话,离玄真堂是真的近。一柱香后,白凡终于赶到了玄真堂,毕竟是走路,没坐什么马车,速度自然慢人一筹。紧接着,大福也随后赶到,来到白凡身边。
“白先生,待会科举的时候,千万要冷静,别辜负了我们的希望”大福拍拍白凡的肩膀,道。临近重要关头,多说无益,这道理大福和白凡心里都明白。所以,他俩互相看了一眼,算是做一个短暂的告别。然后,白凡的身影,融入了玄真堂众多的书生中,直至让大福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白凡在哪。
大福眼角渐渐湿润,白凡,也就是他心中崇高无上的白先生。是那么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对他平等相待的一个人,从大概三年前白凡收他为书童起,他便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白凡。而现在,又只剩他一个了。这不禁让大福有些伤感。
白凡走进玄真堂后,发现桌子之间距离极宽,上面笔墨纸砚样样齐全,样式一模一样,也难怪要求考生不用携带笔墨了,原来是怕考生自带笔墨是为了作弊。因为每年科举,都会有些悍不畏死的,想尽办法只为了能名列前茅,一鸣惊人。当然,那只是少数,此处便不必多言。
待所有考生全部到齐后,主监和副监同时冲入玄真堂,大吼一声“安静”后,开始说明科举事项。片刻,钟声又响。主监和副监神情严肃,也不说话,开始拆开朱封,分发举卷。
白凡拿到举卷后,细细端详了一番,眉头微皱。这举卷上只画了一个人,但面容不清。这算是一道任考生自由发挥的最简单也是最难的考题了。
简单在何处?大部分人想都不想,提笔就是一串夸赞之词,夸赞谁?不用多说,当然是当今圣上,王胤是也。就算你文不如人,但总算是“忠心耿耿”,不会坏到哪去。
难在何处?如果像白凡这样,想要标新立异,独行其道的大丈夫来说,简直无法可想!对他们来说,想要去吹捧别人?妄想,头可断血可流,就是不愿去吹牛。白凡没那么迂腐,但也不想违背良心,做牛做马。
不写圣上,那又写些什么呢?白凡很是苦恼,拿着那张举卷翻过来翻过去,无从下手。
说来也巧,那主监正是昨日目睹苏道给白凡回礼之人,宗亓。宗亓看白凡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里好奇便走过去看看,执行公务列行巡查嘛。看到那张白卷,宗亓知道了,心中有些佩服宗亓,佩服他不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
但转念一想,白凡这也不想是个一时半会儿就能写出来的样子,宗亓便心中窃喜,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窃喜师傅终于看走眼了一回吧。
白凡眼中只有那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