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道:“愿赌服输,王子好气魄。”
莫顺知道方才险些耍赖不认,明皇都看在眼里,顿时羞得满面通红。
明皇又对慕容则道:“还有一场,泽川,你要如何比法?”
慕容则道:“陛下,如今已到午时,还请移驾用膳。”
一旁高力士暗暗称赞:“好乖觉的小子!老夫正愁如何开口。”赶忙道:“是,冰井台早已摆宴,圣人”
明皇打断道:“如要拖延,只怕玲儿心中有事,食不甘味。”
慕容则知道明皇也在敲打自己,好教他速速表明对郡主的心迹,不禁暗骂这都叫甚么事啊!
李延青向张拯和源弼低声问道:“你们和泽川自幼相熟,可知他最拿手的是甚么本领?”
张拯和源弼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无措,张拯低低道:“将军,不知喝酒算不算?”
源弼也道:“对!泽川在酒场上,那真可说得上是未尝一败。”
李延青喃喃道:“喝酒”忽然双眼一亮,心中隐约猜着慕容则所想,点头笑道:“自然算本事!”
果然慕容则答道:“回禀圣上,所谓‘我有旨酒,以乐嘉宾1’,按古之礼法,臣请莫顺王子投壶,方是待客之仪。不妨就等席间饮酒之时开局。”
明皇闻言又是一阵好笑,心道:“小子果真狡狯,要比投壶,莫顺怕得连姓名都输给了你。”
一旁张拯和源弼几乎将脸乐开了花。一个低声道:“比投壶!突厥王子可要糟!”
另一个道:“对对对!这下有好戏看啦!泽川是投壶的第一等高手,咱们几个从小到大也没见过谁能赢他!”
一个又接到:“还记得那年在平康坊,我俩陪他赌了个通宵”
另一个接道:“那西域富商连输七场!输的姓甚么都忘了”
王忠嗣听这俩人一唱一和,不禁好笑道:“七场算甚么,今天只赢一场都可全胜。”
李延青却是笑意不明,微微摇头。
明皇传令到冰井台宴饮,御辇先行,其次是后妃及诸王c公主,再后是文武及使臣,浩浩荡荡,北行过了永庆殿,即是冰井台。此处虽名为台,实则就是建在冰窖之上的殿宇,其中筑有地井,丝丝冷气从地面透孔而出,凉爽宜人。
宾客入席之后,高力士早已安排辅璆琳去取壶矢各物。明皇笑道:“既是诸公都在,待他二人比试之后,咱们也来投壶,权当一乐。”群臣纷纷称好。
明皇又向高力士使个眼色,高力士向莫顺和慕容则道:“二位也得依照规矩,投壶不中者罚饮一白。”说着抚掌三声。
一时金光灿灿,耀人眼目,两旁内侍捧出十只团花鎏金银杯,左右各五,分别摆在了慕容则二人身后,每一只金杯都大如海碗,能装下一斤酒液。
又有一众宫装美人端上御酒,先斟了满满十大杯,酒香混杂,满殿熏然。
投壶之戏春秋便已盛行,士大夫常于席间以此取乐,后世沿袭不衰,壶瓶c投矢都有讲究。只见内侍搬上两尊青铜投壶,壶高一尺二寸,颈长七寸,壶腹五寸,口径二寸五分,容斗五升,全按周制打造,投壶两耳做兽口衔环之形,就连柘木投矢都是雕花涂漆,色彩纷呈。
莫顺不明所以道:“这是甚么比法?”
慕容则道:“每人十支木矢,投进壶口内,便是中了,这可是中原士人都会的箭术。”又对内侍道:“请二位把王子的投壶换做大口,在突厥不用这等器物。”
两个内侍依言取了一只瑞牛方尊来,放在莫顺面前二矢半处,又拿红豆盛在投壶内,以免箭矢弹出。
慕容则道:“王子还是按着以往规矩,投壶不中则罚饮一杯。在下不妨反其道而行,投中则饮,不中也饮。请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