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郡主含笑未答。莫顺看着她神爽色艳,又想方才球场之上,这女子明快决然,实所未见,更想求而得之,笑道:“在下实是真心倾慕郡主”
宁安郡主却道:“方才毬场之上,王子未能胜我几位兄弟,恐怕这马球还非王子所长?不知你最拿手的是甚么?”
莫顺一怔,尴尬笑道:“郡主见笑!在下最擅箭术”
宁安郡主道:“是么?我曾说过,此生非英雄不嫁。王子且看,大唐将士皆有英雄气概,我随手点出一个,以王子箭术,便不知是否能赢。”
莫顺道:“郡主是要我与大唐的曳落河1比箭?”
宁安郡主笑道:“不错!咱们不妨立约,王子拿手绝技若胜过大唐勇士,我便嫁你为妻,决不食言!若不能胜,大唐不许婚约,王子和突厥不可怀有怨心。你敢应否?”
此言一出,更是如石投水,激浪千层,四座哗然。突厥早已求婚多次,明皇屡屡回绝,而今这位郡主却要立约设赌,万一不胜,岂不是真要远嫁番邦?
慕容则一张俊脸登时黑了大半。宁王李宪和李琎c李琳三人身为郡主嫡亲父兄,偏偏脸色大为缓和。咸宜公主素手支颐,眉眼弯弯,心说姊姊这是豁出去了,要看那人肯不肯为她一战。想到此处,却又一阵失落:“若换作我,怕是不敢像姊姊这般底气十足。”
王忠嗣看了李延青一眼,忽然明白他方才言外之意,又想多年来慕容则和宁安郡主之间,虽不多言却又隐约的暗愫,此时情形竟觉有几分好笑。
莫顺犹豫不语。明皇似笑非笑道:“玲儿既如此说,莫顺王子,你若不应,求婚之事就此作罢。”
莫顺迟疑片刻,不甘道:“陛下,这里将士千百,要我同谁人比试?难不成个个都来较量一场?”
宁安郡主笑道:“那倒不必,我只点一人出来,你和他比就好。”
莫顺奇道:“是谁?”
宁安郡主向旁一指:“他!”
莫顺转头一瞧,看台西边一众男子皆穿禁军红服,当先三个少年身量颇高,都不过二十岁去。其中一个姿体雄异,尚有孔武之态,另外两人却是修身细腰,略显瘦削。
往面上看,一个萧疏清举,眉宇英武;另一个正是郡主所指人选,生的双眉斜飞,目泛清采,风姿俊爽,端雅悠然。
在莫顺眼中,此人相貌还真是美如图画,只是神情有些不知是羞是怒,眸光如刀,看得他好不自在。
早听颉利发说道,长安禁军之中多有俊秀的世家子弟,这么一个柔弱少年和自己比箭,还不是手到擒来?当下双眉一轩,点头应道:“好!就依郡主,不论输赢,在下绝不反悔!也请郡主牢记。”
宁安郡主爽快应好,走到近前,对慕容则招了招手。看着慕容则先是怔愣,再是微怒,继而无奈的模样,李延青微微含笑,王忠嗣忍俊不禁,二人都是乐不可支,对视一眼,抬手将他推了出去。
慕容则一个趔趄奔到宁安郡主身旁,恨恨回头瞪了二人一眼,又不敢看郡主,只得垂眸低声道:“郡主行事也太荒唐,怎可将婚姻大事如此儿戏!”
宁安郡主笑道:“哟,往日行事最是荒唐之人,几时也会觉得别人荒唐了?还真是稀奇!”语调一转,正色道:“你只管去比。若是输了,我远嫁番邦,对你绝无怨言!即便能赢,也别指望我会谢你!”
不待慕容则再开口,扬声对明皇道:“我要他来和突厥王子比试,陛下准么?”
明皇微笑道:“王子已经答应,谁来参与,如何比试,全都依你!”
慕容则心知郡主这是要他表明心迹,一张如玉俊脸涨得通红,按说自己丢了面子事小,万一郡主所嫁非人,那才事大。要比弯弓射箭,虽说自己向来无所畏惧,只是如何能有必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