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延青道:“小子不敢。”
高力士悄声道:“玉真公主早已告知老夫。将军放心。”
李延青点点头,感激道:“多谢!”对高力士一抱拳,倒退两步,转身而去。
高力士瞧他背影微微一笑,叫来内侍送上一钟参茶,推门进殿。明皇犹自披衣端坐,阅看奏章,高力士悄悄捧了参茶奉上,明皇随手接过,喝了两口。
高力士轻轻为他揉捏肩背道:“李将军忠贞为国,主上可以宽心。”
明皇笑意不明道:“只怕他肯为国尽忠,却不愿为朕效命。”
高力士道:“忠君之人,未必贤臣;社稷之臣,定不负君。主上早已知晓,否则又岂会重用宋璟。”
明皇摇头笑骂道:“老狐狸!”
慕容则在丹凤门外等了许久,终于见李延青出来,赶忙问道:“如何?”
李延青长出一口气道:“妥。”
慕容则道:“那就好只是你为何说,今夜之事蹊跷?”
李延青看了他一眼,道:“因为那两个黑衣人,并不是要行刺申王。”
“诶?”慕容则颇觉愕然,“不是行刺,那来申王府作甚?偷丹药么?”
李延青道:“他们都用双手剑,要想行刺,早已得手了。你可记得其中一人受了伤?”
慕容则道:“不是你伤了”说着戛然而止,惊声道:“怎么?不是你伤了他?”
李延青摇头道:“你我赶到之前,他怕就已受伤了。”
慕容则颤声道:“那那”
李延青道:“方才跟随高公去搜丹房,我看见梁头东角的蛛网落地,只怕你进去救申王时,屋里还有旁人。”
慕容则倒吸一口凉气,后怕道:“我竟未察觉!”
李延青道:“谁能想到刺客另有其人?幸好他不曾起意杀你!”说话之间,报晓鼓次第而鸣,两人这才发觉东方霞光隐露,天已破晓。
申王李捴突发重病,明皇连夜派太医诊治,第二日亲临王府视疾,又赐药饵。长安各府公卿却都耳闻,申王昨夜遇刺,大难不死,只不知何人所为。不过半日,这番议论又被明皇一道敕旨盖过,文武臣僚纷纷将目光转向兴庆宫。两日后勤政务本楼赐宴新科进士,可称得上朝中大事。
慕容则一夜未合眼,正在房里蒙头大睡,被家仆叫醒,匆匆起来接旨,兀自呵欠连天。诸弟见他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无不诧异。
慕容齐道:“大哥不觉惶恐?”
慕容则道:“惶恐?”
慕容卓道:“也不高兴?”
慕容则眯眼道:“高兴?”哼了一声,将敕旨往他手中一塞,摆手道:“平白扰我清梦!”说着大步便走,自去回笼。
慕容齐兄弟捧着敕旨面面相觑,心说这位兄长不羁狂放,颇有魏晋文士风骨,也难怪大伯屡加责备。
李延青午后醒转,不急着起身,干脆躺在榻上闭目养神。转头一瞥,斜阳透户而入,落在窗边坐榻上,光影点点。蓦地想起幼年时自己这般午睡,母亲坐在窗前看书,鬟发如云,冶容丰盈,侧颜沉和安静,好似江峡中倒映的月影。父亲有时就在一旁默默看她。
一日半睡半醒,听得母亲低声问道:“看我做甚么?”
父亲的声音透着笑意:“不知怎么就爱看了。”
母亲似乎也微微一笑,喃喃道:“我一直想问,李将军盖世英豪,刚直严正,却是几时对女子也动心了?”
父亲却不答反问道:“你又是几时动了心?”
耳听母亲默然许久,才道:“兴许兴许是看你为了救人”转而又道:“当时,我何尝见过像你这样的男人,居然为了不相干的人豁出性命。如今觉得,我不曾看错,你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