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掩盖的累累尸骨。修行者们成就了赫赫威名,蝼蚁般的百姓将士,却再也回不来了,数以亿记的无名存在,连在浩瀚的历史长河里稍微驻足都显得那么吃力。
国运隆昌,指的是帝王将相的亭台楼阁,山河破碎,说的也是皇族贵公的断壁残垣。天下兴矣,天下亡矣,百姓……
苦矣。
“仗打完了,苍阳就成了这副模样,残留的辉耀旧部,崛起的山贼盗匪,烧杀抢掠,榨取着这里最后的一点财富,大量的物资被大大小小的势力占据囤积,我这鸦雀岭的东西,也不全是从日暮抢来的,也有许多是周围的山寨为了找个靠山投奔进贡的。”
“我先前赏黄金百两,要取你项上首级,是看你手段凶残,以为你是个嗜杀成性的恶徒,可见面之后佩服你小小年纪敢作敢当,起了爱才之意,算到你今日破关,我要迟些才能赶到,便请牧狼人先把你拖住,待我赶到时,你也好,牧狼人也好,我都有把握将你们二人分开,只是未曾料到你比我预想还要强上太多,竟将他给杀了。也许是我太天真了,苍阳日暮十七年的血仇,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开的,如今也不奢望能把你收入麾下。”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永夜的问话让星邪心底一沉,他想到飞咆的父母死在日暮的军士手下,自己未曾谋面的父母,是否也是死在了苍阳人的手下呢?正如飞咆所说,十七年的血仇,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相安无事的,总归,还是要处置的。
“罗里吧嗦的拖了半天还没打完,这下子可好,出大麻烦了。”
忽然一个清润的女声从不远处的角落里传来,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面孤零零的老墙下,斜倚着个身材修长的少女。正值隆冬,少女身上仅有几块简单的布料遮盖,露出大片白的晃眼的胴体,她打了个呵欠,然后踩着碎石黄沙走到了星邪身旁,只能说是清秀,称不上太过惊艳的脸上满是戏谑。
“你是……”星邪看着少女,隐隐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男人果然都是负心汉啊,咱俩一起睡了那么多天觉,你还在问老娘是谁。”少女伸手勾起星邪的下巴,一下把脸凑得极近。
“吞吞?”星邪被少女呼出的气弄得满面通红,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这才想起少女出现的地方,正是先前星邪安置吞吞的地方。
“暂且先叫这个名字吧。”吞吞把目光落在了飞咆身上,“我且问你,这方圆万里,最强的人是谁?”
飞咆看着面前相貌平常的少女,觉得自己好似在面对一头绝世凶兽,他平复心情,略作沉吟,答道:“应该是灰石城的城主潮虎。”
吞吞抽动了下鼻子,说道:“好重的鱼腥味。看来他已经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你们这些小家伙间的玩闹了,从速离开,我能拖一会是一会。”
“来不及了。”飞咆指向远方的天空。
那里海风腥咸,浪涛拍岸,有虎啸震于天地。
鸦雀岭的另一边,作为日暮边防重镇的双莲镇,一个小小百夫长的失踪并没能引起太大的波澜,只是草草上报给了个英烈的批文便算作了结,毕竟这上千里的边关,每日都在有人死去。不过这几日来鸦雀岭的山贼流寇倒是安静了许多,沉寂的让军士们有些担心他们又在酝酿什么新的阴谋。
高高的城头上,除了例行值守的战士,每天清晨都会有位姑娘,迎着刺骨的寒风向着苍阳瞻望,寒冬腊月,士兵们看着原本水灵明媚的姑娘一天天消瘦,身子日渐单薄,都觉得何苦来哉,这位镇长的女儿知书达理,大家闺秀,觅得如意郎君甚是容易,却为了一个区区百夫长茶不思饭不想,眼看就要到了殉情的份上,好生可惜。
“姑娘可是叫若南?”
城头上响起清朗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