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正对着剩下的食物愁眉苦脸的小孩,本就冷峻的脸显得寒意更深。
“饭不好好吃,将来上了战场,没力气打仗,第一个要被戳成窟窿眼。”
小孩听了少年的话,做了个鬼脸道:“这不有师兄保护我么,师兄怎么舍得我被戳成窟窿眼。”
少年没有答话,自顾自的起身,在桌上放了些碎银,走出茶馆。
在少年迈出茶馆的那一刻,所有的男人都吃完了自己面前的东西,全部起身,表情严肃的跟了上去。
小孩看着离开的众人,撅撅嘴,拿着筷子一边在馒头上戳出一个又一个的洞,一边诅咒道:“你才要被戳成窟窿眼,戳死你,戳死你......”
正午的天空灰蒙蒙的,有些阴沉,镇外的官道上,一只百余人的队伍已经整装待发,被罩在黑色铠甲下的少年摩挲着手中极长的战戟,戟锋无光,一如少年深渊般的眼眸,令人心悸。
一直站在少年身后的副官清点了下人数,朝前踏上两步,报告道:“永夜大人,弟兄们都到齐了。只是......”
“只是什么?”
“您的师弟蜮还没到。”
“不等他了,我们走。”叫永夜的少年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就走吗?那赎金我们还带不带,镇长也还没来啊。”
“赎金不要了,我们是去杀人的,不是去救人的。”
“可是那是镇长的女儿啊....”
“这么蠢的女人,死了也省些事情。”永夜抬眼向副官望去,冷声道:“你今天的话有些多。”
副官心头一紧,不敢再多说,心里想着镇长那水灵的女儿真是可惜了,自己这位少年长官也丝毫没有要怜香惜玉的意思。
鸦雀岭距离双莲镇大概一百余里,因为地处苍阳,所以盘踞着大量的响马匪军,日暮的边防军曾对这里进行过数次大规模的清缴,但都收效甚微,那些山贼如同野草一般,沉寂一段时间后又开始兴风作浪,久而久之,边防军也就无心再在此处浪费力气。
一路无话,便过了日暮的边境,踏上了苍阳的土地,众人的心也都悬了起来,从这里开始,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苍阳的边界很是荒凉,道路两旁光秃秃的,周围零星的几棵老树树皮也被人剥的七零八落,远方有好些衣衫褴褛的饥民在路上游荡,寻找着一切可以充饥的东西。他们有的在挖着地上不多的草根,有的甚至在跟野狗抢食,其中有两三人抬头看着路过的队伍,神情空洞而麻木。
“哎。”一旁的副官看着眼前的惨象,长叹一声。
永夜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平静道:“遗弃之地,就是这副模样。”
“大人您还年轻,原先的苍阳可不是这样的,我还记得当年‘辉耀’还在的时候......”
“你疯了吧,这些话是你能讲的。”副官身后的一名老兵急忙喝止。
“有什么不能说的,大抵不就是这块土地的统治者当年被连根拔起,于是如今群龙无首,混乱无序,趁乱得势的人只顾自己享乐,便顾不得百姓。书上不是说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涂有饿莩而不知发,就是这样的情况。”永夜语速不紧不慢,就像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副官愣了一下,佩服的说道:“没想到大人还懂得那些古书上的东西。”
永夜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读的少,但认识个家伙很喜欢念叨这些,就像个苍蝇烦死人。”
副官有些诧异的看向永夜,然后张大了嘴似乎见鬼了一样,因为,他看到永夜在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罕有的笑意。副官摸摸鼻子,心想不知那个苍蝇一样的家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永夜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