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原本闷热的天气渐渐凉了起来,若没有这场雨一定是可以用来赏月观景的凉爽夜晚。
此时山林中夜风呜呜作响,大雨哗哗争鸣,带走其中最后一丝热闹,平添了几分急促。
风过,雨落,万籁俱寂。
山腰处,只有半扇门的道观在起伏的山林中显得突兀,但也算是在这疾风骤雨中最好的避身所,因此其中篝火燃起,已有人在其中。
此座道观离涂山辖下的蟠城不远。面积不大,包括大殿也只有两三间房屋,大多已经残破不堪,原本青砖绿瓦的屋顶围墙更是早已长满茂盛的野草。
至于大殿中道观初建时的满满神像早已不见踪影,房梁上只有黑黑的印记在表明当初这间道观的香火鼎盛。左角落那巨大的青铜香炉夹杂着一些神幡倒在大殿一边。
整个道观成了一个残破之地。
大殿中央,燃着熊熊篝火,四条汉子围在旁边取暖避雨,篝火被夜风一吹,瞬间变得有些摇摇晃晃,他们的影子扭曲伸张,宛如一条条阴灵恶鬼。
四五条汉子虽然围在一起,但奇怪得是,他们身边放着的干粮也不吃,全都闭口不言,只干愣愣得望着跳跃不明的火苗各自出神。
一阵大风再次吹过道观,大门突然发出嘎嘎之声,瞬间,那四五条汉子如被火烧到屁股般,全部手持武器跃起,眼神警惕,一脸杀气,围成一个圈形防御着四周。
过了好一会,他们发现并无异常,才定下神来,安稳坐下。很快,整个大殿又寂静的宛若鬼蜮。
坐在左侧的一个红脸汉子,突然一蹦而起,将手中的武器摔在地上,发出“嘭”的声响。他脸色狞狰,抱着头大声嘶吼道:“我受够了!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我要回蟠城老寨!”
同时另外一个面如黧黑,状若老农的汉子突然叹道,声音沧桑沙哑:“呵呵呵,朱老四,到了这个地步,你走到哪里去都得死。
谁叫我们违反了约定,谁叫我们犯了事,我们沦落至此怪谁?只能怪自己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老汉的一句话让现场在次变得沉闷,唯有坐在上首的黄裳大汉,猛地瞪大眼睛,道:“袁老三,你在怪我?!”
面如老农的袁老三邪邪一笑,心里呸了一口,瘪嘴道:“不敢!您是总把头,您说了算!”
他的神情脸色,都充满浓浓的嘲讽意味,黄裳大汉当即大怒,刚要发作,准备给这不知好歹的家伙一个教训时,门外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一瞬间,所有人都抬头望向道观大门外。
只见道观门外站着一个瘦削的人,一身天青色服饰,肩背包裹的少年人立在道观门口。
少年很有礼数,见众人望来,轻轻敲响门扉沉声道:“天色已晚,雨大风急,在下想入内借宿一宿,里面各位好汉能否行个方便?”
黄裳大汉见来人只是小小少年,强行压下心中怒火,与身边冷脸大汉对视一眼,缓缓说道:“少年郎,你去偏殿休憩,这里大殿是属于我们兄弟四人的,你就不要进来了。”
少年身子微微颤抖,眼神飘忽,应了声是,他的举动让四人更是鄙夷,他们决定一会便将少年人吞了,毕竟他们的行踪不容暴露!
此少年正是罗艺。从走出江城后一路前行,他攀山越岭,淌河跨江,看过无数风景,领悟无限风光,才发现原来天地如此广大。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夫子常说的话,但想要真正做到,靠的不仅仅是毅力,它还有一副好身手,否则早已被路上的艰难困阻压的闯不过气来。
罗艺脚程极快,从地图上看他现在的位置已离涂山不遥远。时逢深夜大雨,罗艺见着山林中有一道观,正合适躲风避雨。
一进道观,四位汉子打量罗艺的同时,罗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