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体,看着众人神采飞扬地说:“既然姜先生说到这里,大家不妨猜猜看,‘镜月轩’为了得到这条鲥鱼,花了多大的代价?”
“我看至少得上万吧?”一个胖子粗着嗓门说了句。
“岂止岂止!”他旁边的同伴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一般,“这条鱼得有个七、八斤吧?即使按照市价,上万元也远远不够,更何况这么肥大的鲥鱼,堪称极品,又怎么可能按照市价计算?”
他这么一说,立时有不少人表示赞同,随即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有说三万的,有说五万的,更有说十万的,一时也达不成什么共识。
姜山见到这副情景,笑了起来,他伸手往台下一指,说道:“诸位何须费力猜测,这个问题,为什么不问他呢?”
大家转过头去,只见姜山所指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的衣着和相貌均不起眼,唯独双目中灵光闪动,透出奕奕的神采。见到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他轻轻地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茬,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精怪表情。
“飞哥!”早有认识的人脱口叫出了他的名号。
这个人正是“一笑天”酒楼的菜头沈飞。
沈飞已经在“一笑天”当了十年的菜头,这意味着十年来,他每天工作的地点就是扬州城内的大小菜场。要想知道某种烹饪原料的价格,不问他,你还想问谁呢?
“飞哥,你说说看,这条鲥鱼能值多少钱?”刚才说话的胖子看来xìng子很急,总是迫不及待地抢在别人前头说话。
胖子的话使沈飞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他微微蹙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张开嘴,却不说话。
众人见到沈飞这副yù言又止的郑重模样,都安静了下来,期待着他的高见。
只见沈飞突然猛地一晃脑袋,“啊切”一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他怡然自得地用手捏了捏鼻子,惬意地叹了口气:“唉,憋了好久,终于喷薄而出,舒服,舒服。”
一旁的徐丽婕笑吟吟地看着他:“你舒服了,大家还都憋着呢,快给大家说说吧。”
“鲥鱼。”沈飞抬起头,“嘿嘿”一笑,“我十年前刚到‘一笑天’的时候,市价是两百元一斤,最旺季每日上市量大约在千斤左右;五年前,市价已经涨到了千元每斤,旺季日上市量却锐减至百斤左右;近两年,鲥鱼的市价已经报到了三千元每斤,但实际情况却是有价无市,市场上的鲥鱼已经绝迹。去年有几位从香港慕名而来的富商,点名要吃鲥鱼,订餐价开到了十万,可最终也没能如愿。今天的这条大鲥鱼,别说我没法估价,即使我能够估出来,这个数字只怕我也不敢说啊。”
众人闻言,都是面面相觑,那胖子更是咂着舌头,连连惊叹:“不得了,不得了,只怕会比黄金都贵呢。”
陈春生听着众人的议论,心中大感得意。这沈飞虽然只是一个菜头,平日里嬉笑不羁,但今天说出的一番话倒是颇有水平,使自己在姜山和众人面前挣足了面子。他清了清喉咙,故作姿态地摆摆手:“嗨,既是斗菜,味道如何才是最关键的,这原料的贵贱,本来就不值一提。姜先生,现在就劳烦你评点一下我们孙师傅打理的这道‘清蒸鲥鱼’吧?”
“好!这可是求之不得的美差啊。”姜山一边说,一边拿起筷子,向着肥硕的鱼身伸了过去。那筷子头触及鱼身时,此处的鱼皮便如一层具有弹xìng的薄膜,微微地凹陷了下去,但却依然紧崩光滑。姜山手指微微加力,筷头轻轻往下一戳,那层鱼皮应势而破,立时有冒着热气的ròu汁从破口处汩汩地涌了出来。
姜山夹起一块连着鳞皮的鱼ròu,沾汁带水地送入口中,立时间,一股奇鲜顺着口鼻直渗入全身的每一个毛孔,而鱼ròu之细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