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剑神一个白眼丢了过来,“想让我教你把式,怎么好酒都不拎一壶,实在没有诚意啊。”
陈经年有些不解,“习武之人,喝酒不大好吧?”
李玄道呸了一声,“那不过是些下三境小毛孩总结的狗屁倒灶说辞,自己没通玄本事,就找个推脱理由,什么喝酒伤身,有损根骨,都是些乱七八糟的。”
老人数落一通,犹不解气,接着道:“要知道,尧汉时期的嘉粟旨酒,尧汉皇帝越千秋的‘单醪劳师’,便是这旨酒起源,后来的春秋七国,酒文化更是发展迅速,南唐帝国政风败坏,士族托醉佯狂,许多名士登高作赋,饮酒之风大盛,更发明了陈年花雕,唉,真是个美好的时代!”
李玄道吞了吞唾沫,一脸动容,“那南唐皇帝一一李岱宗生前最爱饮陵州的山阴甜酒,呐,就是我腰间这一壶,果真是千古佳酿,名不虚传!听说陵州还有一种名酒一一青白堂,可惜这次前往广陵王府,翻箱倒柜都没找到,倒是有些可惜了”
陈经年听得云里雾里,这名不经传的邋遢汉子,说起酒来,竟能从尧汉说到春秋,各国名酒如数家珍,少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真是个泡在酒坛子里的老酒鬼。”
似没听到少年嘀咕,汉子自顾自说道:“听江湖上那些小崽子说,蜀地有种名为‘蓬莱春’的名酒,好喝的不得了,什么时候有机会,去一趟西蜀,找蜀王谢羌要它个一马车,还有洛阳的‘状元红’,没有半点掺水,算是酒中极品,前些年倒是喝得多,如今上了年纪,懒得折腾,也就只能喝点南疆的‘曲中洋’了”
说到底,李玄道的种种事迹,陈经年多是道听途说,并未有真切感受,如今汉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名酒,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白眼道:“前辈,请问你是要教我剑把式,还是要教我酒?”
汉子笑意盎然,“教你酒好了。”
陈经年果决道:“不,我要学剑。”
李玄道试探问道:“学酒,不好吗?”
少年重复道:“我要学剑。”
汉子打了个酒嗝,“其实吧,向我学酒才是上佳之选,要知道,好男儿当喝酒啊!至于学剑,倒还在其次,不过嘛,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你小子不亏。”
陈经年揉了揉额头,有句话只在心里嘀咕:哎,前辈,你不仅喝酒厉害,就连吹牛皮的本事都顶呱呱,至于剑术,我都没见识过,随你说咯。
李玄道负手在后,在神案前来回踱步,“其实吧,那天要不是酒虫骚得难受,你那掺了水的劣酒,我还不屑喝呢。”
陈经年赔着笑脸,“不好意思,这虞州城毕竟是小庙,喝免钱的就请多多担待啦。”
李玄道停下脚步,“算你运气好,我这一生从不亏欠别人,既然那天喝了你的桃花春烧,甭管是劣酒,还是佳酿,都算被你招待了,如今我传你一套剑法,算是两清了。”
陈经年赶忙将铁剑递上,笑意盈盈,“多谢前辈。”
岂料汉子摆了摆手,“不急,在学剑之前,我先跟你说说武道,让你小子心里有个底。”
陈经年怀抱铁剑,神采奕奕。
汉子灌了一口酒,郑重其事道:“天下武道,大体分为九境,一步一台阶,但是哪怕等你登顶第九境,最后的景象,就像身处一座山,抬头望向远处的另外一座山,却只是看到了半山腰。”
陈经年若有所思,试着道:“就像此时我们站在十里坡,望向南面的香木山一样?”
李玄道点了点头,声音平缓,“武道九境,又细分为下三境,中五境c最后的止境,当然像一些江湖上的天才绝艳之辈,比如那东越剑池的李少先,早已突破第九境,达到了无妄境,逍遥子那老头儿为了划分江湖中最顶尖的那小撮人,又将第八境之后细分成了‘上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