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翟斋的动作很迅速,不一会儿就到了医院,身后还跟着许多人,其中不乏他请过来的知名专家和医护人员。
他一身黑衣风衣肃冷非常,却在看见脸色惨白神情呆滞的女人时瞬间消融。
只一眼,他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眼眸暗沉。
向身后的人点了点头,立刻有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员将医疗仪器重新安置,专家们也都开始进行会诊。
耿翟斋弯下身,看着那双往日清澈眸子里布满的恐惧绝望,下意识的放柔了声音,“夏桐,我来了。”
这一声就像是在庄夏桐方才建立起的薄薄保护壳上轻轻一敲,动作不大,却瞬间出现了裂痕。
她打完电话之后就只能无措的看着痛苦的母亲,什么都做不了,那一刻的她实在是太过无力!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理智才能勉强保证自己不崩溃。
庄夏桐看着男人,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像是决堤一般怎么也止不住,她哽咽,她啜泣,最后却只是语无伦次的哭道:“妈我妈想自杀我怎么办?耿翟斋我怎么办?”
耿翟斋听懂了她的意思,将颤抖个不停的女人拥进怀里,半抱着向门外走去。
怀里的女人发现他的意图后不住挣扎,嘴里好像还在说些什么,耿翟斋凑近了听她嘴里的呢喃,看了一眼身后被团团围住的病床,解释道:“乖,咱们在这里可能会影响专家的诊断治疗,先出去,这边有消息会通知我。”
一切都被妥善安排好,她不再挣扎,由耿翟斋带着去了室,自始至终都像是失了魂一样任由耿翟斋动作,一举一动都不含意识仿佛提线木偶。
让庄夏桐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耿翟斋起身去倒了杯水
他动作轻柔,拿着杯子将水一口一口的喂进她嘴里,直至杯尽。
看着女人一双以往总是清澈明亮的眸子失了色彩,耿翟斋放下水杯,捏住庄夏桐的肩膀,稍稍用了些力气。
“夏桐,我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尿毒症专家和医疗团队,伯母会没事的。”他看着那双稍微泛亮光的眼睛,一字一句重复,好像诉说的是既定事实是绝对真理,“伯母会没事的!”
“相信我吗?相信的话,现在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庄夏桐看着那双不含半点虚假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她以为自己即便闭上眼睛也会很清醒,但没想到刚闭上眼睛几分钟就睡着了。
耿翟斋却知道,这是刚刚在水里加的安眠剂起了作用。
拿过一旁的毛毯盖在她身上,耿翟斋坐在熟睡的女人旁边,看着她蜷缩着抱住自己,将人揽了过来。
人大概都是天生就在渴望着温暖的,耿翟斋看着下意识贴住自己的女人,伸出手一下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暮色西沉,医院外的路灯闪烁两下之后亮了起来,门外传来克制规律的敲门声。
在得到耿翟斋刻意压低音量的回应声后,宋璟慢慢推开门,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他对着满屋的黑暗视若无睹,借着外面微弱的亮光走到耿翟斋面前,将手里的外卖放到一旁,低声道:“手术已经结束了,但是仍处于危险期,现在在重症监护室。”
耿翟斋点了点头,拨开庄夏桐脸颊旁有些凌乱的碎发,目光沉沉却是轻描淡写吐出两个字:“撤资。”
这话听起来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宋璟却立刻了然,应了声是,随后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直到门合上,他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他见过很多人生气,或是暴跳如雷或是怒目切齿,但都没有耿翟斋那样语气平淡来得渗人,就好像平静无波的海面下隐着无数深渊暗流,一个不小心,就只能落得万劫不复!
看着女人似是要醒的样子,耿翟斋收回了手,庄夏桐几乎是在醒过来的同时就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