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一个人坐着多无聊啊,要不小子下来陪陪你。”
苏康岳猛然抬头,只见一个白袍年轻人从横梁上飘然跃下,稳稳当当地落在自己跟前。
不过,苏康岳并无惧色,反而神情自若地站起身,说道,“后生,老夫还正想请你过来聊一聊呢。”
“苏老爷是在等屋顶上的那四个人吗?”傅星汉指着屋顶,嗤笑道,“他们这时估计睡得正酣咧,你可莫要扰人清梦啊。”
听罢,苏康岳神色终于变得慌张,可他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很快便平静了下来,沉声道,“你到底是谁?意欲何为?”
“苏老爷,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妨告诉你。”说罢,傅星汉拿起桌上的狼毫,在纸上写了一个“泰”字,字劲遒劲有力,一气呵成。
“乌兕卫!”见此,苏康岳惊呼出声,额头冒出阵阵冷汗。
“别这么大声。”傅星汉嘘声道,“你派出去这么多人也查不到我的身份,心里也应该早有定数才是。”
“老夫可有何处得罪了傅将军,为何要找我苏家的麻烦,还望傅公子提点一番。”苏康岳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
“苏家对大晋忠心耿耿,路人皆知。哪次国库空虚,不是苏老爷挺身而出,带头筹款,苏家实乃陛下的聚宝盆啊。”傅星汉摇摇头,笑道,“况且,苏老爷也清楚,乌兕卫只对那些找陛下麻烦的人有兴趣而已。此次我前来,也只是想问几个问题,还望苏老爷坦诚以待。”
苏康岳拱手道,“既然如此,不知傅公子想问什么,老夫定当知无不言。”
“济粮被骗一事,想必苏老爷应该比我更清楚了吧。”傅星汉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整整十万石粮食不翼而飞,若是放在二十年前,可足够一支精锐军队占山为王喽。”
“此事是老夫疏忽了。”苏康岳低下头,说道,“老夫也未曾想到,一时好心,竟会被某些贼子钻了空子,老夫愿全力协助官府,找回被骗的粮食,还望傅公子手下留情,日后苏府必有厚报。”
傅星汉慵懒地坐下,端起桌面的茶抿了一口,道,“苏老爷言重了,可据我所知,苏家这几年来,举办了多次济粮,而且还往扬州各处寺庙大洒香火钱,扬州百姓可都将你称作‘苏大善人’呢。”
“傅公子,老夫此举,也只是为了造福扬州百姓罢了。”苏康岳解释道,“毕竟苏家能有今日地步,一靠陛下恩泽,二靠百姓支持,既然取之于民,也自当用之于民,老夫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傅星汉抚掌道,“可若是在以往数次济粮的时候,这些贼子都在其中作梗,却没有被发现。”
话说一半,傅星汉突然改口,笑道,“苏老爷莫要误会,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苏康岳面色如常,沉声道,“老夫行事,光明磊落,自问无愧陛下,无愧扬州百姓,傅公子莫要听信某些谗言,就此误会了苏家。”
“我苏家上下,自会同心协力,只为求一个真相。”
傅星汉点点头,笑而不语,他自然知道苏康岳所谓的苏府上下,指的正是远在洛阳的江聿鸣。
“若是乌兕卫有需要的地方,老夫自当全力协助,绝无半分怨言。”
“那小子就先谢过苏老爷了。”傅星汉哈哈一笑,说道,“抓几个想要趁机捞一笔的骗子,还是交给本地官府去吧,我乌兕卫对这些小鱼小虾不感兴趣。”
说罢,傅星汉便起身告辞,大摇大摆地推门而出,而在院子里,所有的丫鬟仆役竟统统倒在地上,昏睡不醒。
苏康岳目送傅星汉离开,随后将桌上的宣纸卷起,扔进了火盆里,直到宣纸化为了纷飞的灰烬,他才松了一口气。
离去的傅星汉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