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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必然的。这种悲剧,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演,因为我们都高估了金钱的力量,或者低估了自己的心。我记不得他怎么开始的,我只记得那盏巨大的摇摇晃晃却十分明亮的水晶灯。

    终于,他结束了。我大概像一个只会偶尔喘气的死人。因为身体丝毫不配合,我干裂得很痛。他出了很多汗,就像一只淋了雨的猴子。我觉得脏。他翻身躺在一边休息。我站起来去洗澡。我走出去两步,他的声音在我背后劈来:“你不是处女。”我转回头,他的手还拿着掀开的被子一角,床单上除了他的污渍,毫无一物。那块应该出现的血红,那年冬天已经留在了苗凯小小的宿舍里。我应该怎样呢?表现得像个知道错了的小学生?我只是静静地站着。他走下来,眼神里都是厌恶。我看着他的眼睛,因为我不想看他赤裸的身体。他走近,捏着我的脸,手指尖像抠进了我的皮肉,比五年前夜里送书钱那时更有力量,也更疼痛。他问:“给了谁?”

    我不想回答。他自问自答:“那个模特?!因为他长得帅?!”他松了手,冷笑着把我推开。我只想洗澡,接着往洗手间走。他突然转身,把我抓回来,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一瞬之间的事,我来不及愤怒,甚至来不及吃惊。这一切在我的心底好像早有准备。李东明的儒雅和绅士压在他对自己外貌极不自信的阴影里,他知道自己的优势,更知道自己的劣势。一个不自信的人,往往更爱控制别人。他对我的满意仅限于我从不曾和学校里任何男性来往。虽然他并不知道因为金子奇和苗凯,我对一般的“帅”已然免疫。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苗凯,但他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和苗凯亲密接触。在他看来,我和苗凯仅仅见过一两次面,还是陌生人。以他的面孔c他的猜忌心和控制欲,他又怎么能理解“一见钟情”这种事情?

    我的潜意识是了解他的。我一直在企图逃离。可是,理智上,却被更复杂的家庭和现实挂碍挟裹,一步步走进这个深渊。我们总是相信理智,这是多么愚蠢的事情。现在,看着他赤身裸体的现场演出,真的十足可笑。他看着我的冷漠表情更加发了狂,狰狞地踢打过来,我连躲的地方和时机都没有。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有多痛,不记得有多绝望,不记得有多害怕,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喊,不记得这场戏怎么结束。据说后来是服务员把我送进了医院。

    我醒来的时候,嘈杂的病房里,其他病床都有家人在看护,我只有一个人。全身都痛,我连看看自己的力气都没有。很渴,没有水。我就像条快死的鱼,随着呼吸,看着命运像干瘪的鱼鳃徒劳地一开一合。很久以后,查房的医生来了,他戴着口罩,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他说:“你的宝宝已经保不住了”。我的宝宝,我的宝宝,我的宝宝我在心里反复默念着。苗凯的宝宝。

    宝宝,对不起,妈妈第一次知道你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

    我没有哭,偷偷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医院。没有人养我了,我没有工作,我怕自己付不起医药费。身体到处都是伤,下面还在不断地流血,我硬扛着回了宿舍拿了一些必需品,搬去了一个便宜阴暗的筒子楼。真正地变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鬼魂。错过了最佳的招聘时段,我只能重回码字赚钱的日子。因为没有坐好小月子,又常年不见阳光,冬天暖气不足,寒气太重,我全身痛到无法入睡。这都没有什么,这样的地狱,我一待就是两年。苗凯红了起来,到处都是他的报道。他有了一个模特女朋友,长得很漂亮。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人生的时候,你在网上看到了我全部的小说,找到了我。”我告诉坐在对面的徐瑶。徐瑶的眼泪掉进了果盘里。我抽了一张纸巾给她。她接过纸巾,哭出声:“大纲上都是真的你怎么从来都不说啊!”我说:“我忘了。改变不了的事,还是忘记比较好。”徐瑶:“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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