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清浓被雷奕鸣搀扶着走出工厂时,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不知何时出现在外面的邵斯年。
已经是初冬,男人只穿了件薄薄的毛线衫,里面打底的衬衣领口也没扣好,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则带着不加掩饰的焦虑之色,微薄的唇瓣也隐隐被他咬得有些发白,一切的一切都显示出他的狼狈。然而在见到陆清浓的第一眼,邵斯年却笑了,少见的那种松懈的笑容,带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温柔。
对上他视线的陆清浓顿时眼眶一热,原本就红通通的眼睛一下子就掉下更大颗的泪滴来,她挣开雷奕鸣的搀扶,踉踉跄跄地冲着邵斯年小跑过去。后者见状,脸色一苦,赶紧张开双臂,上前两步,而后陆清浓就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纤瘦的身躯带来的不仅是山里的凉意,还带来了让人心安的沉淀感,感受着怀中人那微微颤抖的身躯,邵斯年垂眸,一手死死拦着陆清浓的腰,一手则是轻抚着她的背脊,“没事了清浓,没事了啊宝贝儿……”
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总算是把无声哭泣着小女人给安抚了下来,好半晌陆清浓才从他胸膛前抬起头,哽咽着说道:“你怎么来这么晚?我差点以为要过好久才能再见到你了。”
嗯,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几个小时也是好久对吧?
心里暗戳戳的想着,陆清浓却没舍得眨眼睛,因为被催泪弹刺激到的关系,加之哭了一阵子,此刻她那双素来清亮的桃花眼红红的,竟是别有一番春光缱绻的味道,邵斯年心里愈发软成一滩水,轻轻用指腹擦掉挂在他媳妇儿睫毛上的泪珠,他低声道:“是我的错,我应该再早一步来的。”再早一步的话清浓或许就不用经受面对死人的考验,虽然不知道仓库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却听到了清晰的枪声,以及,闻到了清浓身上那一丝不甚浓郁的血腥味。
只以为媳妇儿是被吓到了,邵斯年的语气愈发温柔,然而在扫向两人身后的工厂时视线又格外清冷。他看着雷奕鸣吩咐下属把厂里面的两群人都带出来,自己则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似的背对着他们,眼底顿时闪过一抹感激。
这次的事,还真是要谢谢雷子了。按道理其实是用不着雷子亲自出马的,他能够下场,也是看在两家的交情上。这样的兄弟,邵斯年还有什么好说呢?
想着,邵斯年又轻轻拍了拍陆清浓的背,“好了不哭了啊,这么多人,再哭就丢脸了。”
完全就是哄孩子的语气。
陆清浓被他说得有些羞赧,她哪里是哭了?明明是被催泪弹影响的好吗?
但这话她也不敢直接跟邵斯年说,免得男人以为她一点都没有惊吓到,反而不太好。于是略微红着耳朵的陆影后点了点头,这才抽抽噎噎地从邵斯年怀里钻了出来,不过即便是不抱着男人了,她还是小心地挽着邵斯年的胳膊,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
邵斯年没多想,任由陆清浓挽着,担心她害怕,男人还特意长张开五指和她交握着,仿佛这样就能让她安心一样。
而事实证明邵斯年还是很了解他媳妇儿的,当他这么做后,他媳妇儿果然抬头给了他一个感动的笑容,潋滟的眸子骤雨初晴。
“郑哥呢?”
总算是安定下来的陆清浓这才想起自己的经纪人,回头望工厂入口张望了眼,幸好,郑舒南也已经被带了出来,正有一名特警帮他解开脚上的绳子。经纪人先生自己则是一边咳嗽着,一边使劲拿手背擦着泪眼,偶尔还有鼻涕,端的是非常狼狈。
“我说警察小兄弟,咱们下次放烟雾弹这种东西时能不能先知会声?一言不合就扔炸弹这种事是犯规的好吗?”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郑舒南对站在前面不远处的雷奕鸣说道。
雷奕鸣:“……”怪我咯?
他没好气地瞥了眼郑舒南,“好啊,下次如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