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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吱嘎吱——”

    大清早的樊伉就听到一阵扰人清梦的声音。

    自从家里开始吃面食以后,每天天不亮,家中的仆役们就会开始推磨,老旧的石硙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即使是后院的樊伉也能听到。

    推磨是个辛苦的活,樊伉又不能因为自己喜欢睡懒觉去责备人,在炕上捂着脑袋睡了好一会儿,实在忍受不了,这才掀开被子起床。

    不行!

    面食好吃,可再这么下去,他非得神经衰弱不可。

    樊伉穿好衣裳,跑到院子里,看到无名正在光着膀子在推磨,浑身热气腾腾,朝阳的金辉照在他脸上,连细细的绒毛都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怎么是你在推磨?”樊伉满脸诧异地道,随即有点不悦。

    无名是他的救命恩人,在樊家是贵客,他还以为是家中有人不清楚状况,怠慢于他。

    “樊相今天回府,府中诸人忙着准备迎着樊相回府的事宜,我闲着无聊,刚好趁这个机会活动活动筋骨。”无名不以为意地道。

    樊伉这才想起来,今天他那个便宜爹要回来了!

    想到这个,樊伉不禁有些心虚。

    莫名其妙地占了别人儿子的躯壳,现在做老子的回来,也不知道樊哙会不会看出点什么。

    不过樊哙常年在外征战,樊伉出生后和他也没见过几次面,被抓包的可能性还没有被吕媭看穿的大。

    樊伉想着,又渐渐放下心。

    “先别磨面了,这些事家里的人会做的。”樊伉道,“你可是我们家的座上宾,要是阿翁回来知道了,会说我不懂待客之道。”

    无名看着盆里的面粉已经不少了,抓起布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开始往身上套衣裳,一串骨牙项链从他颈间垂落下来,在晨曦的照射下闪着温润的光芒。

    “这是什么?”樊伉好奇地道。

    无名眉头一皱:“牙牌。”

    “牙牌?”樊伉微愣。

    “从我出生起来,阿母就会为我串一颗兽牙,随着年岁渐长,兽牙便越积越多了。”无名摩挲着胸口的骨牙项链,眼神中有怀念的情绪一闪而过。

    樊伉张大了嘴,没想到这串骨牙项链居然还有这样的来历,忍不住拿眼瞅那串骨牙项链。

    一颗c两颗c三颗c四颗

    一共十五颗!

    樊伉顿时觉得天雷滚滚。

    “你才十五岁呀?!”樊伉诧异极了。

    “是啊。”无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不,没什么。”樊伉在心里惊叹,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无名老持稳重,十分能干,相貌冷漠,身材颀长,为人看上去格外可靠 ,他以为至少应该成年了。

    结果搞了半天,还是个未成年。

    不过因为生活环境恶劣,生活条件艰苦,这年头的人大多衰老得厉害,无名长得稍微成熟点也就不奇怪了。

    反正也很帅。

    樊伉想着,又问:“那你阿母人呢?现在何处?”

    无名套上衣服,头也不回地道:“去年过世了。”

    “是我失言了,抱歉啊!”樊伉一脸讪讪的表情,很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无名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很小的时候就上山去学艺,其实和她相处的时间也不长。”

    樊伉沉默了。

    虽然无名说得轻描淡写,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可是到底是他的亲生母亲,又不跟他一样,是个半路穿过来的西贝货,母子天性,怎么可能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呢?

    不过是不肯承认罢了。

    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

    樊伉心情有点沮丧,早知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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