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妍拱手一拜，又转身回到了寝殿中。

    只是程秋砚前脚刚踏进寝殿，满脸泪水的浣春又出来了。

    她刚踏出寝殿，便“扑通”一声跪在了慕容烨和慕容瑾妍的脚下。

    “浣春，怎么了？……是不是你家主子她……”

    剩下的话，慕容瑾妍没敢说出口，她一双担忧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人，生怕她一开口便会说出琉璃不好了的话。

    浣春抬起一双泪眼望向慕容瑾妍和慕容烨，悲声道：“我家主子说……说她若有什么不测……请皇上和长公主一定要保住主子肚子里的孩子……主子说，这是她和皇上的孩子……她希望他们的孩子好好的来到这个世界上……”

    浣春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了。

    慕容烨闭了眼睛，明黄色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难道这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吗？灭了安国的人是他！血洗安宫的人也是他！

    为何要将这一切罪孽都报应在不相干的人头上！

    慕容烨许久才缓缓开了口：“保皇后。”

    浣春闻言，眼中的泪更甚：“说，若是皇上执意保大人，那她决不会独活。”

    慕容烨心中一痛，抬脚就要进寝殿，却被寝殿门口的一众人给拦住。

    “皇上，您九五至尊，万万不能进这血房。”

    “滚开！”

    慕容烨甩开抱住他胳膊的蒋芷澜和慕子衿，却被身后的慕容瑾妍给拦住：“你在这等着，本宫进去看看她。”

    说罢，她便越过慕容烨进了寝殿。

    殿中，几个宫女举着一块大红色的棉布挡住她的身子，程秋砚背对着床坐在桌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稳婆和宫女们接生。

    的琉璃显然已经没了力气，她面色苍白地躺在红布之下，密密麻麻的汗水将她额前的头发全部浸湿。

    慕容瑾妍走到床边，拉住她有些冰凉的手轻声道：“琉璃，好孩子，这一胎保不住，咱们还可以再要下一胎。”

    琉璃听见声音，缓缓转过头去望向来人，见是慕容瑾妍，她勉强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来：“皇姐……您来了。”

    慕容瑾妍俯身为她理了理额前湿漉漉的头发，轻声道：“你一向最听皇姐的话了，这孩子，咱不要了。”

    琉璃闻言一双眼睛猛地瞪大，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摇摇头：“这是我跟皇上的孩子，我一定要保住他。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说罢，她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侧过脸去不再看慕容瑾妍。

    看见她这副模样，慕容瑾妍忍不住地掉下泪来：“我苦命的孩子……”

    第九十九章、原来，她都知道……

    殿外，大雨倾盆。一道接着一道的闪电几乎要将整个天空照成白昼，轰隆隆的闷雷声，像是鼓槌一般，和着寝殿内女子痛苦的呼声，一下连着一下地击打着众人的心头。

    慕容烨面色焦急地在殿外踱来踱去，偶尔里面呼声小了些，他便停下脚步，隔着一层门朝里面张望几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三更的梆子声响过，就在殿外众妃昏昏yù睡之时，一阵嘹亮的啼哭声从寝殿内传了出来。

    靠在门边上的慕容烨一个机灵，瞬间站直身子望向寝殿的大门。

    伴随着孩子的哭声，寝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慕容瑾妍抱着明黄色的襁褓一步一步地迈出殿中。

    她那张沾满泪痕的脸上满是悲色，丝毫没有得了侄儿的喜悦。

    她抱着孩子走到慕容烨跟前悲声道：“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慕容烨连孩子也未来得及看一眼，便匆匆跑进了寝殿。

    整个大殿中飘散着一股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