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嗅着她身上经年不散的药香,嗅够了,又爬起来替孙氏拢了拢叫河风吹乱的头发,在她枯黄的颊侧狠狠儿亲了一口,抱着孙氏侧身一个滚,俩人便同时坠入了汹涌奔腾的黄河之中。
大船上的人怎么也没想到夏晚会如此烈性,居然当面就跳了河。
呼延神助气的在船上大叫:“快,跳下去给本提督救人,把夏晚捞出来,快!”
立刻,便有十几个深悉水性的兵士们同时从大船上跃入水中,朝着夏晚刚才跳下去的地方游了过去。
水浪入耳的一瞬间,整个世界骤然宁静,四周只剩哗哗的水声。夏晚于水中还紧紧握着孙氏的手,俩人一个搂着一个,于这汹涌奔流的黄河中,疾速的往下流着,又不停的往下拽着。
忽而,一只强有力的手拉过夏晚的手,于水中一把就将她和孙氏撕开。
夏晚于水中哇的一声叫,睁开眼睛,混黄的水中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觉得一只格外有力的胳膊将她拉了过去。
她掰上那只胳膊,想要挣开,想要去追不知去了何处的孙氏,再一拉,于水中晃荡的身子又被扯向那人。
随即那人的唇贴了过来,贴在她耳朵上,于水中格外怪异的叫了声:“晚晚!”
夏晚随即停止了挣扎。
这是郭嘉,唯有他才会这样喊她。
黄河的河床并非一马平川的平坦,河床上有深坑,也有山峦,水流也会随着地势的不同有缓有疾,缓处不过静水深流,疾处便是惊涛骇浪。
郭嘉一只有力的臂膀箍着夏晚的脖子,在这暗漩密布的河流之中,仿如一尾浪里白条,带着夏晚便往岸边游去。
也不过一个小丫头而已,可她这种追着赶着,恨不能随时献身的做法简直叫郭嘉无比的头大。
他慢慢松开夏晚,缓缓站了起来,怕要再度激怒了她,自己还得吃她的脚印子,低声道:“乖,你回家做饭,我爹和我娘种完糜子回来都半夜了,还得吃饭呢。”
夏晚道:“那你呢?”
郭嘉应付道:“我有些事儿,得出去会子。”
走到栅栏门上,他回头再看一眼夏晚,两眸依旧是满满的无奈,忽而回过头来,低声道:“我既答应了帮你,就肯定会帮到底。但徜若有一日呼延神助亲自到咱们家,亲口承诺自己不再献祭,还给你道歉,献祭一事永远不会发生,你娘也平安无事,你就必须得回红山坳去,这没得话说。
我是决对不会娶你的。”
说完,郭嘉又觉得这话大约有些伤人,再补了一句:“并不是说我不愿意娶你,而是我这辈子都没打算过成亲,也不娶别人。”
这话说出来,就有一种,为了不娶你,我此生都不成亲的意味了。
夏晚哽了哽喉咙,总不敢相信郭嘉这样瘦筋筋的身子骨儿,身体又还有病,真的能叫呼延神助改口。
毕竟,大家都知道祭祀也不过求个心安而已,临时抱佛脚,不如平日勤操劳的管用,但人们总是抱着那么一个荒唐的念想,总觉得磕个头拜个佛,神佛就会保佑自己。
否则的话,那一座座的山头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道观和庙宇不是。
她也是看出来了,郭嘉是真不愿意要自己,急着像要甩脱一块牛皮糖一般,哽了半晌,她道:“您都病成这样儿了,万一要是死了,有我在,总有个未亡人替你逢年过节上上坟,拔拔坟头的草不是?”
这一回郭嘉直接被气了个仰晕,轻轻舒了口气,转身就走。
直接从自家的果园子里出去,一条大约两里多长的小道,两边皆是郭万担家的田地,种着冬麦,如今冬麦返了青,蔚蔚然长到了小腿处。
郭嘉顺着小路一直走到山脚下,一长排的土坯房,半窑洞,半沿子伸出来,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