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要怎么闹一场。
厨房的王大娘今儿化的软儿多,见隔壁的老宝贝儿银疙瘩也来了,遂又端了两碗出来待客。
不过银疙瘩没有夏晚的福气,梨上没有淋着蜂蜜。
郭嘉接梨子,顺带回头,想看看夏晚在作甚,便见她一笔一画,正极认真的写着。
方才他虔心教她写字,她居然来摸他的胳膊,还妄图要诱惑他。
此时一个人埋头写,她倒是写的很用心。写一遍,再到宣纸上他写的那两个大字上轻轻临摹着,光洒在她圆润润的鸭蛋脸上,格外沉静的端庄。
妹妹郭莲小时候也总觉得女儿家不必读书识字,是他拿着竹条,一竹条一竹条抽着屁股才能抽出一手好字来。
可他没有教她防身之术,到底私心,总觉得小女儿家就该娇养着,结果,一个妹妹就那么没了。
想到这里,郭嘉心头莫名一酸,心说要不就留下这小丫头?
拿她当个妹妹养着?
出了郭万担的家,隔壁就是郭千斤家。
郭万担家这一侧,两株大牡丹树结着怒艳的苞蕾,眼看便要开花。
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磨成锋亮的镰刀c剪子c锄头c铁叉等物,一排排整整齐齐,望过去像一排排整装待发,随时奔赴战场的战士一样。
而另一侧的郭千斤家门前,泔水横流,墙上挂着两只朽了的破箩筐子,谁勤快谁懒惰,谁富有谁寒仓,一目了然。
恰夏晚提着早饭走出来,隔壁也走出个人来,是个年约六旬的老太太,一头白发,精精瘦瘦,手里端着盆子猪食,站在院门上冷冷看了夏晚半晌,冷哼一声道:“这就是万担替我的六畜从红山坳买来的丫头?”
这是郭万担的老娘,人送诨名串串娘,概因她是个格外闲不住的老太太,整日在镇子上都是东串西串的,她家郭千斤虽说人不成,但享有齐人之福,娶得两房妻室,彼此以姐妹相称,也是水乡镇一大奇事。
夏原来在镇子上没少受过这老太太的欺负,不过如今是祖母了,也就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她笑着叫了声:“奶奶。”
老太太白了夏晚一眼,端着盆子鸡食咕咕咕的去喂鸡了。
春风拂面,新柳吐绒,正是最好的春三月,沿一条大道出了水乡镇热闹的大街,一直往黄河边走,远看是高于镇子将近一丈高的黄河悬提,近看,便是一望无际,平展到叫人舒心的,五百亩细沙瓜田。
水乡镇三面环山,黄河经流,千百年黄河日积月累,形成了这五百亩细沙田。
郭万担是外来户,是个卸甲归田的老兵,到水乡镇之后,渐渐将这些瓜田全买到了自己名下,如今,整片儿的瓜田就全是他家的。
这些瓜田里专种各类甜瓜,各式各样的品种,像白玉兰,黄河蜜,香妃瓜,河套蜜等等,一到七八月间,甜瓜酡香诱人,香到金城郡的人都蓦名前来,趁着羊皮筏子,一筏子一筏子买他的甜瓜。
如今瓜苗还是小秧子,因怕落霜,夜里都要用瓦片将其遮盖起来,等到次日一早太阳出来,才会揭开。
此时于太阳下望过去,平坦的沙地上一只只叫沙圈围涌着的瓜苗子笔直排列,可以瞧得见郭嘉一身短衫,就在瓜田里,一步一只,正在揭昨夜盖在瓜苗上的瓦片。
夏晚还在镇子上做小买卖的时候,每每三月间,傍晚总是磨磨蹭蹭不肯回家,要悄悄儿跑到瓜田边,躲在抱臂粗的大柳树后面,看郭嘉往瓜苗上盖瓦片子。
他干粗活的时候,总是一件砖青色的大褂子,束腰,绑腿,外加一双麂皮软靴。两条腿叫那软皮面的靴子衬着,格外的修长。
分明对着一地的瓜秧子,手里捏的也不过瓦片子,可他白肤净面,发扎马尾,唇角歪噙着侧眸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