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承筹正在呼延娇的帮助下着冠,穿衣。
“人的眼界和意识,与他出生在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样的家庭有着很大的关系。”李承筹淡淡道:“郭六畜出身于水乡镇一个瓜农家里,寒门小户而已,眼界也就只有水乡镇那么大。那怕再受皇上宠爱,居于再高的位置,他的心胸依旧宽宏不起来。这便是为何会有门第,又为何会有士庶。”李承筹道:“因为寒门子,从一出生,心胸和眼界就注定他们永远都当不得什么大事。”
陈蓉道:“咱们王爷也是这个意思,无论郭嘉的母亲吴氏还是他的妻子夏晚,皆已丧去多年,您安慰他几句,此事也就圆过去了。
他还是个年青人,得皇上信赖,便不知道自己的骨殖有几两重,也是有的。”
李承筹淡淡一笑:“你家莞莞,往后就是本宫的儿媳妇了,陈夫人,往后本宫得叫您一声亲家。”
陈蓉的女儿陆莞莞,年方一十六岁,生的婀娜多态,美艳动人,陈蓉一直自荐,想把陆莞莞荐到东宫,给太子李承筹做儿媳妇。
既太子这样说,可见此事是成了。陈蓉连忙道:“民妇位卑,妄受了。”
旁边的呼延娇暗暗松了口气:这位陈夫人整日自荐,她原以为那位莞莞姑娘将要分她的恩宠,没想到人家瞄准的,是俊如神谪,却也冷如寒冰的东宫世子李昱霖。
那等男子,呼延娇连妄想都不敢妄想的,迄今还没有世子妃,看来陈蓉那连爹都没有的陆莞莞要给捷足先登了。
呼延天忠为太子敬献的美人图就挂在一侧。其实也不过一个女子的回眸一笑而已,陈蓉上次也不过微微扫了一眼,为怕太子会看上自家陆莞莞,才极力游说,想让太子纳了她。
此时仔细盯着妇人眉心那枚朱砂痣,再回想方才见过的,郭兴家的娘子,莫名觉得眼熟。她仔细的盯着看了许久,不知为何,左眼皮忽而就跳了几跳。
方才那戴巾子的夷妇,一双眼眸,与画中人端地是一致无二的。
而那夷妇,是郭旺的二嫂,恰这画儿,是郭旺送来的,这么说,郭旺是拿他二嫂的画像冒充少女,敬献给了太子?
陈蓉心说,这事儿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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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大堂里便涌入了越来越多的人。
夏晚看到郭莲也进来了,而晋王李燕贞并不落坐,就在大堂中央负手站着。
郭莲和李燕贞似乎也不甚亲近,不过上前请安,李燕贞皱了皱眉头,便将她挥开了。
不一回儿,听说一直见不到面的郭嘉进了行府,太子也立刻就赶来了。杏黄面的常服,青玉冠,太子李承筹一进来,除了晋王李燕贞,余人自然要跪下行礼。
李承筹奔至郭嘉面前,双手将他扶起,道:“你是钦差,有皇命在身,本宫岂敢受你的礼?”
郭嘉也不过一笑,立刻松开了李承筹的手。
李承筹夏晚十年前就见过,那还是她头一回被祭祀的时候,其实他当时也在场,不过主祭人是呼延神助,而那厮在七年前的河口大乱中,死在北齐了。
夏晚以为郭嘉这七年中应当和李燕贞,郭莲几人都是密不可分的,此时亲眼所见,才发现他依旧是孑然一身的孤冷,似乎跟李燕贞没什么话说,跟郭莲更是一言不谈。
待太子一落坐,堂内堂外所有人这才站了起来。
“怎么,听说天忠又惹麻烦了,是伤了咱们郭侍郎的家人不是?”太子李承筹语调中带着淡淡的央求:“这事儿他早跟本宫说过,当时战乱之中,咱们关西兵的律历严明,就在于凡有逃兵,九族皆诛,这是死律。天忠不过执令之人,郭侍郎若心里有气,当着本宫的面责他一顿就好,不过阴差阳错的事情,这又是何必,闹的大家脸上都难看。”
所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