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男儿了,回想前一回他在后院认错了人,抓着刘娇娇大叫,显然就是把刘娇娇当成她了。难得他不以貌取人,在她最丑的时候都愿意娶她。
夏晚莫名有些伤神,忽而又觉得不对,细伶伶的胳膊一肘,便将个脑袋歪了起来,侧侧儿扫了郭嘉一眼道:“便他不是以貌取人的那个,我也已经嫁给你了,就绝不可能再嫁给他,你瘦,也无力,打不得那个死鬼,我就不信他敢打女子,若他敢来,我帮你挡着。”
郭嘉忽而低眉一笑,这瘦瘦的少年,原本格外阴郁,苍白的,一笑,眉眼间几分调皮,才是个十六七岁大男孩的本真形样。
“原本的蚩尤是你爹吧?”夏晚笑盈盈抬起头,问道。
这是她今天夜里第二回问这个话题了。郭嘉点了点头,原想把在她被抓去祭祀之后,为了确保她不会再被关西兵欺负,自己小小年纪披甲的那一段儿告诉夏晚,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既已决意让蚩尤去死,从此抛开蚩尤的身份,又何必说这些给她听?
夏晚又吃吃笑了起来,忽而往前一凑就叼上了郭嘉的唇,狠命一咬:“活该你娶我,谁叫我当初受的罪都是你们老郭家的男人害的?”
几十公里外的战场上血肉横飞,人挤人人夯人的,北齐最骁勇善战的先锋将士们一股脑儿将郭兴团团围住,终于,有人扯掉了他身上一块胄甲,那青灰色的战甲一是一环由一环的鳞锁扣成,一环破,则整片溃之。
战神的盔甲终于叫他们给击破了,北齐兵因此而欣喜若狂,奔走相告。
青骓身上的战甲也叫蜂涌而来的北齐兵给撕成了碎片。这才不过十四岁的战马,正是年青力壮之时,遍身血窟隆,每每纵蹄之间,伤口处汩汩往外流着血。
这不过北齐人中的一小部分而已,如织的士兵正在往城墙上攀爬,大魏士兵的尸体到处都是,放眼整个战场,遍地狼烟,血凝结成雾气,连五月的晨露都泛着微红。
随着那维持了十多年胜绩的,战神和他的战马一起轰然倒下,河口城终于破了。
郭兴被颓然而倒的青骓压在身上,抢他身体的北齐兵一层层摞上来,摞在青骓的身上,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终于有人扑上来,扒掉了他脸上的面具,凝视半晌,这北齐将领吼道:“这个战神是假的,这是大魏先锋将领,郭兴。”
郭兴费力的睁开眼睛,长长吁了口气,道:“爹,娘,孩儿这回是真的尽力了。”
呼延神助依旧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他杀的最后一个逃兵,是他自己。
不过,像他这种人,杀人的时候果决,剑搭到自己脖子上,生怕自己一刀不能致命,让自己白白受疼,但又怕割的太深,死了形样难看,于是怎么也割不下去。
好在北齐人很快就将他活捉了,他不必死,也不必等皇帝的虎头铡,倒是成了一个俘虏。
水乡镇这一头,长工们探听来的消息,位于水川镇的关口,确实有人持军令放开关卡,有五千北齐如被放出笼的饿狼一般,正在向着水乡镇疾驰而来。
从水乡镇到金城,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从水川而来的北齐铁骑和从河口攻过来的大军将在金城汇拢,整个甘州,转眼之间便要叫北齐人占领。
仗打了一年又一年,明明就在边关,可水乡镇的人却是头一回发现自己要逃难,而且还无处可逃。
妇人们觉得鸡也要带,鸭子也不能丢,还有门口那几只小葫芦才挂了果,切了还可以炒一盘,于是东一下西一下的乱抓着。
男人们生气了便一脚踏过去:逃难路上,除了银子就是娃,带这些作甚?
老郭家,胖胖的吴梅和翎姐儿俩个只会大哭,吴氏花了很长时间,才能接受自家丈夫就是蚩尤的事,又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儿子是中了毒,而不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