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都城,西北角。
一行人窸窸窣窣地躲在树丛后,研究着稍远处藏书楼门口的岗哨。
“好像很松散的样子啊。”陆文看着当值的守卫,很是有些意外地对大家说着。
在他的印象里,岗哨都是威风凛凛,站得笔直,全神贯注目视前方的卫兵,稍微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会引起注意。
而眼前看到的藏书楼门口的两个守卫,却拄着长枪你一句我一句的,似乎在闲聊什么有趣的话题,说几句就跺脚拍腿的哈哈哈一会儿。
气氛相当之热烈友好。
并且,就是这样的闲聊,两人也已经有点厌倦了一般,开始频频地打哈欠c点头。
“因为他们看守着的,是无人问津的藏书楼啊。”范三月解释着,“有权限的官员只需登记即可进入,而没有相应权限的话,比他们厉害得多的禁制就会成为天然的守卫,因此他们只是做个形式,走走过场而已。”
陆文点头。
他这次来藏书楼不便让人知道,而且三层以上还有很大可能要硬闯,自然不能大摇大摆的过来。
“我和阿吉c大嘴打头阵。三月姐,等我们这边一切就绪后,你带陆大人过来。”孟凉井井有条地安排着。
她叫阿吉拿出箴言铃,认真看了一会儿,指着铃上一处花纹向阿吉交代道:“你在良隆口中藏好,一会儿我向守卫说出:‘两位大哥’的时候,你便用力敲击此处,叫一声‘住’。”
阿吉准准地将花纹认住,表示自己记住了,然后抬头向良隆看去。
软绵绵c红彤彤c热乎乎的大嘴,生理上有些本能的抵触。
良隆小声嘻嘻笑起来,迎风晃了一晃,将身量放大,舌尖勾起向阿吉招了招:“来呀,进来玩玩。”
阿吉听不懂良隆的恶趣味,懵懵懂懂地扶着白牙迈进去,脚底下软绵绵的让人不能安心他蹲下将自己藏好。良隆随即将身子缩小,紧紧贴在孟凉背后,从正面看不出半点端倪。
“好了,都不要闹。”陆文正色道,大家立即肃然应了一声是。
陆文看着孟凉说:“安全第一。如果情况不对,就立即撤回,从长计议。”
孟凉微微一笑,道:“必不辱命。”屈身行了一礼,便整理了衣襟远远绕出,从另一边向藏书楼走去。
卫禄和卫闯今夜轮值藏书楼,心里很是有些不爽快。
最近兄弟们新得了一种叫“扑克”的别致纸牌,玩法又多,今日如果不是来这藏书楼来值班的话,定要玩个通宵才好。
便是现在,卫禄身上也带着一副牌,只是不敢玩。漫漫长夜,扯扯闲话逗闷子,没过一会儿就困得直打晃儿了。
“真是不知道家主怎么想的,主动联合那三家,一起接下这看守藏书楼的活又不另给兄弟们些好处。”卫禄嘟囔着,手指在袖中不安分地摩挲着纸牌,心里痒得很。
卫闯比卫禄年长些,也更加稳重:“慎言!家主若是知道你在背后嚼舌头,训斥两句是小事,要是罚你俸禄,你又何苦来?”
阴间生活漫长无趣,偶尔去城南范娘子家吃顿人间小灶便是极好的调剂,这可全靠着他们平时的俸禄。
卫禄吓了一跳,偷眼往四周看看,见没有人,才稍稍安心,向卫闯赔笑道:“闯哥,兄弟知道错了,你可不要说出去。”从口袋里掏出纸牌,壮着胆子道,“这会儿没别人,不如咱们玩一会牌?”
卫闯犹豫了一下,眉眼间显然颇为意动,刚要伸手去接,余光却见有一人走向这边,不禁喝问:“过来的是谁?!”
那人又向前几步,让楼门口悬挂的灯笼照到自己的脸,才停下脚步。
来的正是孟凉。
她身穿靛蓝印花布裙,腰间系着浅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