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骄阳在遮天榆树下倒显得柔和,只得恼人的知了鸣叫个不停。我放下扫帚,抬头眯眼看了看圆日,只觉得一阵眩晕。心下一叹,踮脚左右望了望四下没人,忙揉了揉酸痛的肩膀靠在树旁,往日矜持作态也不顾了。复看着已有些规整的花圃和刚引来太湖水的湖面,心里比初来时倒少了许失落。托着腮帮子,双手撑着不住地打着拍子,自己又想到自己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一个妃嫔主子都没来过,更不要说皇上了。这个簪子的事好像也销声匿迹,也许这只是一个开头,后面还要应对懿妃和贤妃,宫中不时的暗箭难防。从袖袋里拿出那支紫玉木兰簪,摸着簪柄上小小刻着的≈一t;兰≈一t;字,这种失而复得始终让自己高兴不起来,可能自己早已猜到了这种结果。要想生存下去,不仅要用到这个簪子,更要的是得到外祖父许家的支持。
正凝想出神之际,湖彼端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心里一惊,腾地操起扫帚,沿着湖边朝声源处蹑手蹑脚而去,故作镇定地喊:≈一t;谁在那边≈一t;没人应答。这应心台偏远没什么宫人来,再说此处是禁忌之地,这宫中也没人敢偷偷溜进来。我深呼一口气,踮起脚向草堆里看去,隐隐约约像是有个人,颤抖着用扫帚拨开草丛细缝,竟是一个穿夜行衣的男子躺在那,手足痉挛。怎麽办呼他也没有反应,莫不是中毒了或是生病
我一时只顾着救人,忙放下扫帚,四下看看没人,才慢慢走近谨慎地蹲下去,将他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肩膀,使出了以前在农时干活的力气托住他的腰身,从地上站起来,半扶着他蹒跚地向阁楼走去。最后只得半拖半扶地将他放上卧榻,轻舒了一口气。转身又去小厨房烧开一锅水,回来替他脱了鞋袜,四处寻看有没有伤口果然,在小腿内侧冒着暗红色血的小孔,倒像是被蛇所咬。这夏日的蛇鼠本就多,眼下又不可能去找太医来瞧瞧,更何况这样一个私闯禁宫的黑衣男子。看他的症状怕是中了蛇毒,如果不及时处理心想着,这样看来只有先把毒吸出来才好。
我挽起袖子,捞起他的裤腿,复看了看他发青的脸,终已不顾,低头吸那两小孔。黏稠的血液流入嘴里,一股腥味充斥着口中,松开俯身将毒血吐入痰盂中,再喝一口清水漱口。如此反复几次,我见男子面色转白,才停下来把伤口简单包扎。复收拾好房间里脏恶东西,自己又去门沿看着好像兰姑姑她们还没回来,心下一松,真不知道自己这样如履薄冰会招来什么祸事。回坐在床边,用润湿帕子覆在他额头,刚忙着救人到倒没细看这人长相,似云入剑的眉眼,挺立的鼻梁以及淡红色柔软的薄唇,倒是个绝世无双的男儿。
夜露更深,我只着了一身纱衣,坐在湖边。微风拂面,倒显得格外清凉。抬眼复看了看屋内的动静,想来他定是还没醒来。以前与娘亲在一起时,常被教导男女授受不亲,出去也是戴着白纱斗笠,自小就是养在深闺人未识,后来破败之际也少见男子面目。心下想着,不觉竟悠悠睡去
“子槿姑娘,子槿姑娘”,自己正梦到娘亲给自己烤红薯吃,忽然听见有人唤自己,把自己拉回现实,睁开眼,正瞧见兰姑姑站在榻前阴晴不定地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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