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不过短短的一年,命运便画了一个圈,芮央默默地想着,当一切归于寂灭的时候,司暮羽到底还会不会见自己最后一面。
这些时日,芮央又问过关于司暮羽的行踪,纷儿听人说宫里皇上病重,司暮羽便常常入宫侍疾。若是不去宫中的时候,得到的答案总是说,他在锦瑟侧妃那里。
这样看来,他虽然不愿意见自己,可他的身子应当还无大碍。
冷风吹乱了芮央腮边的几缕青丝,她忍不住咳了几声。纷儿连忙关了窗户劝着:“王妃身子弱,还是回榻上躺着吧。”
芮央摇了摇头:“去为我取笔墨来吧,我想画画。”
纷儿觉得,王妃怕是病糊涂也气糊涂了,如今这般的光景,却想着画画这等无用之事。可她还是听了芮央的吩咐,手脚麻利地取了笔墨丹青,为她在案上铺好。
芮央真的开始画画,她这时的身体不好,每日里能下床的时间并不多,可她只要下了床,便一门心思地画画。
思念是画,寂寞是画,心痛是画,绝望亦是画
直画到某一日,她等来了一个人,仍然不是她期盼的那个人,却是那位妩媚动人的锦瑟侧妃。
她看起来脸色并不大好,至少,没有芮央想像中的那般滋润。她的态度既不似从前那般桀骜,亦不似后来那般谦卑,她显得有些沉默寡言。
锦瑟倒是规规矩矩地向芮央行了个侧室应有的礼,便开门见山地说道:“锦瑟听闻正妃姐姐这些日子一直缠绵病榻,心中为正妃姐姐担忧,特意求了名医,为姐姐送yào来了。”
芮央偏头看了看案上那碗yào,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来,放在鼻下轻轻地嗅了嗅。
芮央的表情非常平静,看不出猜疑,也看不出畏惧,她只是默默地看着那碗yào发着呆,仿佛能从那些墨色的液体中,看出一朵花来。
就在锦瑟以为她不会喝的时候,芮央却双手捧着那yào碗,将碗中的yào一饮而尽了。
她擦了擦唇边残留的yào汁,随意地将碗放在案上,平静地看着锦瑟,如聊天似地问出一句话来:“你在这yào里,加了桃花落吧。”
锦瑟的身子明显地抖了一下,错愕的目光满是疑惑地盯着芮央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想过,芮央可能不喝,所以,她特意趁着司暮羽入宫的机会,遣开了这屋子附近所有的下人,哪怕是强灌,哪怕dú死了她之后,自己也会不得善终,她都顾不得了。因为她觉得,只要芮央还活着一天,司暮羽就不会好。
可是她喝了,她明知道这碗里有桃花落,她还是痛痛快快地喝了。这是锦瑟盼望的结局,却是最意外的结局。
“我知道,你是真的心悦于他的。”芮央淡淡地说道,“若非如此,你怎会连杀我,也想到用属于他的dú。可是你知不知道,桃花落,有它独特的香味,我闻过”
当一个人爱着另一个人,深入骨髓,会不自觉地将所有的一切都打上专属于他的印记,喜欢他喜欢的东西,向往他向往的事情,哪怕是杀人,也不自觉地选择了一种和他有关的dú。
“你为什么要喝?明知道有dú你为什么还要喝”
“你太心急了,即便是没有这碗yào,我也没打算多活几日了。”芮央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和王爷,中了一种dú,只有我死了,才能让他活下去。”
锦瑟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瞬间仿佛明白了许多的事,让她一时呆愣得说不出话来。
“我今生能为王爷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为了他去死锦瑟,我知道,你能懂我的心对吧!你能明白,我只能这样做”
芮央喃喃地说着,是绝望还是痴情的话,她没有想到,在自己临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