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瑟就这样在家里休养了几天,这期间,她没有过问外面的事,只待在家里,就连何清跟她说话,她也时常恍恍惚惚的。
上次精神科的医生让她有时间去复诊,她也没去,药已经停了好几天,而她的失眠和焦虑比以前更是严重了许多。
有时候何清晚上下班回来,看到早晨准备的饭一点没动过,来到沈瑟的房间,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没开灯,也没任何声息。
沈瑟像是睡了,但何清莫名觉得,她一定没睡,说不定正睁大眼睛,怔怔望着周遭的一切。
没人知道沈瑟这个时候在想些什么,就连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每天见面的何清,也无法窥探到她的内心。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好几天,一直到周一这天,何清刚刚起床,打着呵欠准备去做饭,路过餐桌时却看到上面已经摆放着香喷喷的稀粥和面包。
稍微怔愣之下,就看到沈瑟正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刚煎好的荷包蛋。
看到何清,她笑了笑,虽然脸上满是疲惫,但眼睛里像是有了些光亮。
何清见状真是受宠若惊,愣愣地落座之后,她有些迟疑和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问道:“你没事啦?”
沈瑟这段时间没怎么吃东西,瘦了很多,原本就不大的小脸上已经没了肉,五官显得更加立体突出。
听闻何清的问题,她又笑了一下,回答:“嗯,我今天要去上班了。总这么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过两天我去拆了石膏就彻底好了。”
说着她还扬了扬自己的左臂。
何清其实是想问,你心里的伤已经好了吗,但沈瑟显然不想回答,哪怕她早就知道何清真正的意思。
吃完饭去到律所,看到沈瑟的人都凑上来关心地问她伤势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沈瑟一一耐心回答,也谢了大家的好意。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孔向前又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这回没调笑,只是皱着眉头问道:“老大不是给你批了好几天假吗,怎么今天就来了?”
沈瑟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真的带着关心,她向来对别人的好意无法招架,所以这个时候哪怕身心俱疲,但还是轻声应道:“没什么大碍了,不妨碍工作的。”
孔向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走前,还貌似感叹地说了句:“你这个人啊就是倔脾气,还总是不该倔的时候倔的像头驴。”
沈瑟虽然“带伤归阵”,不过大家对她都很是照顾,没给她安排什么重活累活,加上她手上也没什么案子,充其量就是去送送资料整理一下文档什么的。
下午有份资料需要给方进过目一下,沈瑟拿着文件夹,长吸一口气,去到了方进的办公室。
她正想敲敲门,却发现办公室的门并没关,很快,方进那含着暴躁的怒吼声便传来:“他不想见我还能见谁!他是疯了吗,知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你就告诉我句实话,是不是我他妈做什么他都不领情!我就该什么都不管,眼睁睁地看着他程绍仲等死是不是!”
不知道是方进的声音太吓人还是因为什么,总之沈瑟的脚步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差点跌下台阶去。
而过了片刻,方进的语气却比方才缓和了些:“不行,不管怎么样,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当初我九死一生,是老程没放弃,把我捞了出来。现在他有难,就算他不想自救,我也不能让他有事。拼了我现在的一切,我也得让他安然无恙。”
……
沈瑟回到办公区的时候,手上还拿着要给方进的那份资料。
她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暗下去的电脑屏幕上倒映出的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无比的厌烦和厌恶。
沈瑟,终有一天,你还是变成了这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