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挑衅了何堂的想象力。
不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用砖头搭起来的床和一张不知从哪儿淘换来的桌子。床靠着窗户对面的墙,桌子就摆在床前。
床里面的墙上歪歪斜斜地贴了一条写在费纸壳上的横幅“坦白从严,抗拒打死”。
看那手笔简直跟大门口的招牌如出一辙。
如果只是看这里的摆设分明就是王胖子的私人公堂。真正让何堂感觉迷茫的是这仅有的两件家居上的摆设。
桌子角上一根蜡烛烧得只剩下了一堆腊油。两个酒瓶子倒在桌面上的一片五香花生里。桌子下的地面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花生壳。
而王胖子和小个子此刻正缩在临时搭成的床铺上睡得深沉,两个人的呼吸均匀,鼻孔里正平缓而绵长地喷散着白色的雾气。
小个子的脸已经肿了,看样子是受了王胖子的私刑。但王胖子嘴角明显也肿了,应该是受到了小个子的反抗。可两个人缩在一起躲在一个被窝里睡着,就有点儿让何堂看不懂了。
何堂又小声喊了一句:“胖子!”,那个圆滚滚的脑袋依然顾我地均匀喷着白气,没有丝毫的波动。于是何堂就直接拿了桌子上的空酒瓶捅了捅王胖子。
王胖子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何堂时他还算平静,打着哈欠问了一句:“你这么早就来了?”可当他把脸转向一边看见了小个子那张臃肿的脸以后,明显也被吓了一跳。他原本眯着的睡眼也努力地瞪了一下。
“我靠!”王胖子一个翻身就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叫醒了小个子,王胖子的酒也彻底清醒了。
“你跟他倒地怎么回事儿?不是审贼吗?怎么审到一个被窝里去了?”
王胖子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说道:“谁说我昨天是要审贼了,我那是面个试。现在跟你郑重介绍一下,这小子叫……叫……”
“狗三儿,江湖人称三手。”小个子及时地补充。
“对,狗三,以后就是咱们废品收购站的第一名正式员工了。”
何堂冲着狗三尴尬地一笑,然后把王胖子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打算雇一个小偷?”
“小偷怎么了,总得给失足少年一个回头的机会不是。”说完两句场面话,胖子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关键他不要工资,管吃管住就行,而且我一个人住这儿确实有点儿……”
何堂给了王胖子一个理解的表情,又仔细打量起了狗三。何堂打量他的时候,狗三就那么谄媚地笑着,笑得何堂渐渐有了种领导审查下属的错觉。
“你多大了?”何堂说话时都不自主地拉了一个官腔十足的长调。
“过完年十八了。”
这倒是出乎了何堂的意料,本来看他一脸成熟的样子,怎么也得二十五六,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于是何堂就继续下一个问题:“那你的全名叫什么啊?”
“我从小就叫狗三,没有别的名字。”
“你连身份证都没有?”
狗三苦笑一声说道:“我从小就跟我师父混的,哪有身份证。后来我师父活儿干的不利索,掉大院子里,被判了十年。就更不知道我姓什么了。”
何堂没想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个子居然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实在不忍心把他赶回街头,也就默认王胖子收了他。
趁着狗三出去买早点的工夫,王胖子带着何堂参观起了自己的废品收购站,并且还一边参观一边给何堂讲了废品收购站的未来规划。
“我打算在在靠墙的这个位置搭个棚子,用来存书报,纸箱的。对面也搭一个棚子,用来放金属的,中间的空场就用来放瓶子和塑料废品……最近开工的工程队不多,我约的工程队得后天才能开工。等他们来了我打算把这小房子也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