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的那个张家小姐要挟也不行。
“你们不用要挟我了,她已经死了。”苏芷萱靠在牢房里,眼皮也不抬一下。
殷家的地牢yīn暗无光,周宜举着火把才能看清他死寂的面孔。他说的没有错,那个张小姐也是死士,官兵到她家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余下的,你们就不要问了,藏画的地方,你们都找到了,崔公子今后,可以高枕无忧了。”苏芷萱垂着头淡淡道。
他声音不高不低,好像永远都只是这个样子的。
“你告诉我,薛可卿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我放你一命。”周宜咬牙道,她是真的怕了薛可卿了,这人竟然跟传说中的万花楼有关联,怪不得,她手中有那么多的死士,那么多的能人。
万花楼是传说中已经消失了好多年的一个组织,他们的出现,是这场博弈最大的变数。
“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打动你的了吗?”周宜看着苏芷萱。
苏芷萱抬起眼睛看着她,好久,摇了摇头:“没有了,郡主,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崔公子,所以我也不该活着。”
他的头慢慢的垂了下去,渐渐没有了声息。
他死了。
周宜在牢门口望着他,她双手扣着牢门,慢慢走了出去,殷如雪腰间别着酒壶,静静看着她:“怎么,觉得难过?”
周宜咬牙:“我不难过,我一点都不难过,我只是,恨他,他背叛了我。我本来要他身不如死。”
殷如雪笑了笑:“你知道吗,殷家的地牢里,有一百种方法,让人生不如死,这这宅院,是前朝太尉李素的,他暴虐成xìng,想出来好些前人没有过的招数来对付敌人。”
周宜抓过她的酒壶喝了一口,直接就坐到了草地上。
殷如雪坐在她旁边,苦笑道:“你知道为什么殷家的女孩都读书习武,比男人还要累吗?”
周宜道:“因为你家的男人都战死了。”
殷如雪摇头,她的眸子在月色下泛着寒光,她抬起右手,在口中虚抓了一下,缓缓的。她说:“太平的时候,女孩能嫁个好人,乱世的时候呢?”
她懒洋洋看着周宜,“我族姐告诉过我,谁也不要相信。”
她近乎怜悯的看了一眼周宜:“你们太轻敌了,崔蛟是被你和宣和王连累了,苏芷萱的父母兄弟,亲友,你们只稍微的打听了一下,问了他几个邻居,就把人放进了家里。就当做了朋友,你们太自大了。”
周宜捂住脸。
殷如雪冷冷道:“故旧亲朋是可以找人假扮的,唯有学识和习惯不能假冒。这个书生说是在寺庙里跟着僧侣长大,可他行止大方,虽然胆小,但是不见拘谨,饮食也丝毫不避讳,他写字难看,写得最好的是行书,不认得小篆和梵文,可见他根本就不怎么抄佛经。佛经都是要用楷书来写的,尤其是在乡下抄给人家诵读。”
她建周宜不说话,顿了顿,继续说道。
“就是再闷的人,怎么也有个朋友的,他却是一个人熟人都没有,人情世故也不大懂得,这明显,就是深山老林里出来的,死士。”
精通某种技艺,但是不善与人相处的死士。
不拘世俗礼法,不爱功名,不与人jiāo友结伴,有可能是孤俊无朋的世外高人。也有可能是从小就没有功名心和是非观,没有朋友的死士。
周宜,从来就错了。
她失魂落魄的回家时,已经过了子时。薛皓正靠在门上,yīn着脸瞪着她。
“你为什么一个人出去找殷如雪!”薛皓一把将周宜揽进怀里,生怕她不见了。
周宜轻轻笑了笑:“我没有一个人啊,我带着仆从车马。我和好多人一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