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行个大礼。
宋伊跪在地上,给阎缵行了个礼,道:贱妾见过叔父。
那阎缵也瞧了宋伊几眼,说:倒是个懂礼数的孩子,起来吧!我这侄儿,是该找个人管管,收收他的心了。
叔叔哪里话,过去都是一良不懂事,以后不会了。张一良道。
阎缵道:既到了京城,为何不告知你父亲?
张一良说:我是最不想见他的。
阎缵站了起来,拍拍张一良的肩膀,道:父子之间,不该记恨的,我已差人去叫你父亲,你们父子两,该好好谈谈了。
那好。张一良说:叔父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几个菜回来,晚饭总该吃的。
我知道你到洛阳,就赶过来,还真饿了,我也想尝尝我新媳妇做的菜,你们去吧,我等你们。
虽然晋武帝开创了三十年的盛世,但古代的菜市又如何能与现代相比,买了鸡肉,牛肉,青菜,猪骨头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买。即便如此,这已经是富贵人家才能吃得起的大餐了。张一良现在算不算富贵?当然,他现在不差钱。
两人再次到伙房做菜,宋伊哪里干过这粗活,只觉得和张一良一起,总有些新鲜的感觉。阎缵到书房看书,偶尔出来瞧瞧这对小鸳鸯,觉得张一良变了个人似得,心中自然是欢喜得很。
天黑之后,张华一个人悄悄的来了。他和阎缵一同到伙房外偷看张一良和宋伊做菜,也不说话,只心中略略轻松不少,他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这个私生子了,竟不知他已经娶了妻,也没有好好给他操办操办,心中又自责起来。
做好了饭菜,张一良便携宋伊来给他父亲张华行了礼。阎缵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问起了小念来。张一良这才向大家说了收养小念的事情来,自然又想起陆念吴,心情也失落了许多。
宋伊知道张一良和陆念吴的生离死别,又知道他收养了小念这样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也想起自己被人收养,心中更加仰慕张一良了。
一家人边聊边吃,宋伊像一只欢快的喜鹊,为大家斟酒,陪大家谈笑。刚开始是寒寒暄,叙叙旧,继而谈到了当今朝廷。张华本也是杨骏一党,但目前已经看清杨骏的面目,便脱离了杨骏投靠了太子妃贾南风。阎缵受过杨骏的恩惠,自然不会脱离。政见不同,立场不同,谈了一阵又谈不下去。又说回张一良身上。
张华问张一良:吾儿日后有何打算?
张一良答:我想听听爹爹的意思。
张华道:我差人送书信给你的时候已经说清楚,希望你去匈奴找你娘亲……
张一良说:匈奴乃我中原宿敌,让我去归顺匈奴是不可能的。但我会去找娘亲,将她带到中原,好生伺候她,你且说说,我娘亲究竟长的如何?能让你阵前生爱,我娘亲必是个不凡的女子。
张华仰天叹息,说:这是自然的,你娘亲在广袤的漠南貌美无双,北方士族贵胄都垂涎你娘亲的美貌。
那为何最终成了你的人?张一良问。
张华将杯中的酒喝完,说:二十几年前,我率部守河间。当时匈奴实力最强的曷连部落突袭了匈奴的孛尔膜的部落,将孛尔膜部落的匈奴王和几位长老俘虏,杀了孛尔膜王,用他的脑颅来做夜壶。
沉吟片刻后张华继续说道:孛尔膜部落与曷连部落从此不共戴天。孛尔膜是小部族,打不过曷连部,于是派来了使团来我军中商讨,合击曷连部。你娘亲便是那使团的,她是孛尔膜王的小公主。
张华说到此处,流露了一丝伤感,却苦笑起来,继续道:
你娘亲可真是美,真是美啊!头戴白斗篷,面戴白纱巾,双目如月,忧愁而又倔强,我第一次见她,便生了爱慕之心。考虑再三,若能借此消灭曷连部,对我军也大有好处,便达成了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