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没有烧成肺炎,不过齐老太太还是元气大伤。
碍于林志勇成天跟在身后念叨,越月去医院探望了一次齐老太太。她到的时候,齐老太太还在睡觉,可能是喉咙里有痰,呼吸起来像风箱一样,呼哧哧地响。在被子里缩成小小的一团,越月然红了眼。轻轻走到床前的椅子上坐下,越月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这样平静地看看自己母亲的脸了。曾经盘得整整齐齐的发髻都散乱开来,记忆里冷漠刻薄的脸瘦削了不少,爬满了皱纹。
越月鼻腔一阵酸涨,用手紧紧捂住嘴,把呜咽都堵在了掌心里,眼泪顺着手指缝隙簌簌往下流。十几年和自己的母亲形同陌路,没人能理解她的心情。
她记得幼年时齐老太太对她的疼爱,家里好用的好吃的都是紧着她来。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她从有记忆时起,每天都有一个水果,或橘子或苹果,对于现在可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了,可在那个年代是真不容易淘弄。
可她也忘不掉齐老太太的狠,怎么能忍心生生剜掉她的ròu,让她十几年日夜心痛,夙夜难寐。
她口头虽说得决绝,可临了还是没能彻底狠下心。就如现在,与齐老太太共处一室,却形同陌路的局面。只是苦了林志勇,被迫与齐老太太朝夕相处,幸好齐老太太可能是尚未完全恢复,一时倒没有以往的尖酸刻薄劲。
林志勇对着齐老太太真是有着非同寻常的耐心,端着润肺的雪梨汁正劝着老太太多喝几口,关心备至,亲生子也莫过于此。许是感受到越月的视线,林志勇抬头给了越月一个大大的笑脸。
☆、第45章 过去的人
林志勇毕竟是五十多的人了,早年家境不好,也是吃了不少苦的人,发达之后虽是保养得宜,却还是逐渐显出老态来。
越月看着林志勇,恍惚觉得这十几年就好像一场梦,一场漫长,遥遥无尽头的梦,也许只有到死亡来临那天她才能醒过来。
突如其来的悲伤袭上心头,越月一瞬间心痛得连呼吸的力气都消散了。
实在无法忍受屋内好似停滞了的空气,越月抓上车钥匙,顾不得林志勇投过来的怅然的眼神,匆匆留下一句“去公司拿东西”便出了门。
除夕的下午五点,街上难得空旷,只有零星几个行人匆匆走过。越月开着车在城里四处乱晃,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开到了老楼。
老式的布艺沙发比较年代久了,坐在上面稍微一动,沙发里的弹簧就吱嘎吱嘎。越月和衣蜷缩在沙发上,心里慢慢平静下来,这里才是她的家,能让她放松、平静、安心的真正的家,她和封棣的家。
沙发旁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相框,房内光线不好,依稀可见是一对男女站在窗前的合影。越月伸手将相框拿在手里细细摸索,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轻轻闭着眼睛,好似那天的春日阳光还暖暖洒在身上。
封棣从听到喜讯那一刻便开始傻笑,英俊的脸上冒着傻气,在大街上就搂着越月不放手。不敢坐公jiāo,怕晃着越月,也不敢走路回家,怕累着越月,非要背着越月回家,惹得越月红着脸嗔他傻兮兮的。
封棣握着越月的手,红了眼,“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从此以后,世上有了一个和我血脉相承的人,我父母的生命在孩子身上得到了延续。你让我不再孤单,以后我不仅有你,还有孩子!”
封棣冷峻的脸上有着深深的动容,越月能感受到封棣宽厚的手激动得微微颤抖,不由得也哽咽了,更紧地回握封棣的手。
没过几天,封棣就花了大笔钱淘弄回来个相机,非常具有超前意识地要给还未出世的孩子弄一个成长日记。
第一张照片便是封棣搂着越月,右手轻轻捂在越月肚子上,拍了一张全家福,春日花深,温柔缱绻。
春日花香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