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没几年,就听到说什么皇上赐婚给文武状元,当时父亲就急了,要去京城,母亲不相信,再打听一下,却是什么五品县女,魏国公的孙女,母亲得意地说是弄错了吧,顾春衣哪来的这个命嫁给文武状元。
后来文武状元打仗立大功了升了将军,人们又将此事提起,父亲再去打探好久,说确定是她,又听说宋将军的父亲还是省郡太守,父亲母亲激动得一天一夜都没睡着,当时就要来的,可母亲说最好等大婚时来,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敢不认。只是来的路上下大雨了,牛车上都是不能变卖的家产,母亲担心被淋湿,路上也不好走,困在客店里两天,没有来得急当天赶到。
凭什么,当初那个黄毛丫头能过得这么好,而她却高不成低不就的,从小她就长得比顾春衣漂亮,哪个人不夸她?顾春喜都快疯了,困在春江县里怎么可能遇到好条件的男人?为什么当初那个县令带走的不是她,明明她比顾春衣漂亮许多,如果那时带走的是她,那现在顾春衣的一切不都是她的吗?
顾春喜厌恶地看着一口黄牙、笑得很猥琐的父亲,还有头发斑白,身体发胖,穿着大红衣服的母亲,再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洗得褪色又有点发黄的衣服,这还是四年前母亲买的,上衣短了好几公分,只堪堪地遮住裙头。
可这已经是她最好的衣服了,父亲这几年不是赌就是喝酒,赌赢了全家有肉吃,赌输了他喝完酒就耍酒疯,对母亲不是打就是骂
艾绿几人上了茶,就在门口看着,瞧着好像是等着吩咐,实际上是不要这些人乱走。
姚氏也同样惊讶羡慕:“相公,没想到当初的小春衣能嫁得这么好,瞧瞧这茶叶,怕也是不便宜!”
姚氏娘家的家境虽然还算不错,可那是相对普通人而言的,根本还享受不来品茶这样的高雅事情,她也就是随口一说,实际上并不懂。
虽然不懂得茶叶好坏,但宋府这架势,春江县最好的富户比不上宋府的一个小指头,只怕连小指甲都比不上。
“你还说不要来,说不可能,真是妇人浅见。”顾二叔得意洋洋,他这几年赌博吃花酒,早就把顾家的家产败光了,不要说顾春衣现在嫁得这么好,他现在就是老鼠洞里都想挖出点粮食来。
“就是,二哥,等回去后让那帮势利人看看,自从大哥过世后,他们都没正眼看过我们一眼。”顾小姑发狠地说,她嫁商贾之家,原来大家看在她大哥份上,对她婆家生意多有照顾,可大哥过世后,人走茶凉,不要说别人,就是公婆和丈夫对她都冷淡了许多。
“娘,你说我们能在这住多久?”李晓妮摸着精致的摆件,柔柔地问,眼睛却不时地闪过贪婪。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这可是你表妹住的地方,她父亲可是娘的亲大哥。“顾小姑的神情和顾二叔一模一样,她知道二哥一家已经把家产全卖了,来这里就想赖着不走,可惜她家里还有相公和公婆,不能跟着享福。
或者,到时让侄女婿给宝贝女儿找一门好的婚事,或者干脆收了她?这事得让顾春衣开口,想必她不敢不依。顾小姑一路上是这样盘算着。不过这时她有点想改变主意了,以侄女婿的能力,把她们一家人也带出来应该不难。
只有顾春衣的外婆一直低着头沉默着,看不清她神情,但她身边的那个女子看起来怯怯的,眼神却乱瞄。
艾绿在门口听得惊讶,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真是奇葩的一家人呀,怪不得小姐说不用太好的茶。反正好坏,这些人是品不出来的。
顾二叔久坐不耐,他站起来转动一下脖子,打量了一下这屋子,眼睛里时不时的划过屋子的件件摆设,估算着价值多少,都是他未曾见过的。
他虽然听到一些关于顾春衣的传闻,可从来没想过,顾春衣是真的过得这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