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黄昏,在瓷窑冷却了一整天后,终于到了开窑的时辰。
按照烧窑规矩,开窑前需举行拜神仪式。
顾春衣亲自准备了五果六斋,领着众烧窑大师跪在窑前祭拜,这是她来到这个时空独立制作的第一批陶器,每一件作品都倾注了莫大的心血。
前世制瓷只是兴趣所至,随手之作,如今才知诸事不易。
仪式完成后,窑工师傅帮忙开窑,将一件件装有瓷器的匣钵搬出,摆放在一旁的空地上。
众陶器大师很是兴奋,眼都直了,顾春衣表面上不说,心里却是紧张不已。未等所有匣钵搬完,便迫不及待地上前,将成品从匣钵中取出。
顾春衣拿在手上是一个竹子造型的陶壶,看起来非常漂亮,晶莹剔透。
“成功了,成功了。”顾炯新兴奋得大声嚷叫,他一把扑上来,要拥抱顾春衣。
顾春衣苦笑了一下,把面向自己的那面转向众人,大家都沉默了,烧制的成品虽然没有发生炸裂或歪斜,但都产生肉眼可看到的针眼。
顾春衣知道是自己的错,连续烧了两天后,周师傅建议从窑口依次熄火,而顾春衣总觉得柴火的温度不可能那么快就那么高温,害怕温度不够高,她迟疑许久才下命令依次熄火,结果温度过高产生了气泡。
尽管最后两件匣钵打开后,周师傅和其他师傅们已经认为几乎合格,顾春衣还是不满意。
顾春衣让他们全部先走,自己亲自动手砸掉这批所有的成品。
没人看到她边砸边掉眼泪。
除了宋锦瑜外,他不放心顾春衣一个人呆在窑炉旁边,走了一会儿又偷偷折了过来。
看到顾春衣象一只鹌鹑一样,把头埋在削瘦的胳膊里面,宋锦瑜的心揪了起来,每次看到顾春衣的时候,她总是笑着的模样,何曾有这么一幕。
顾春衣的手白白的,还有点小胖,脸也是还有点婴儿肥,平时看的时候他经常想上去戳一下,白嫩嫩的一戳肯定一个小肉坑。
而此刻沾染了黑灰,象藕节刚从水里拨出来沾了点泥。
看起来更可口点,什么时候能上去啃一下呢。
小姑娘还是快点长大吧......
还是太小还是太小.......
尽管心里面转过很多念头,但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默默地转了回去,招呼了几个陶器大师在松涛院一起商讨。
虽然他对烧窑是外行,但他知道,肯定有办法成功的,几个陶器大师也非常看好这个新兴产业,这次虽然功败垂成,但他们的心一直火热火热的,只缺临门一脚了,下一次温度看准点就会成功的。
谁不想扬名历史?虽然主事的不是自己,但参与这种荣耀之事,能写进历史里,能记载于家谱中。
松涛苑内,两个小厮奉上热茶,退出会客厅呆在院子里的一棵松林下。
“你说少爷为什么来这建这个山庄?还整天帮顾小姐研究什么陶什么壶的?老爷夫人多次来信让少爷回去,少爷怎么不听话老是呆在偏僻的乡下?少爷也真是的,再不回家就赶不上过年了。”
文元纳闷地问着三七,在他看来,以少爷的文采,应该今年就参加秋闱,考个状元郎是太简单的事,老爷和夫人甚至方大儒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少爷却说要沉淀下要游学,过两年再说,可说是游学,原本还呆在书院,现在却天天呆在这乡下地方。
三七斜了文元一眼,没有出声,他手脚伶俐地跃上树,躺在树叉上。
事实上他一开始也纳闷,以为少爷只是单纯为了顾少爷,可那天少爷吩咐他去办理地契,他却吓了一跳。除了明面上的这两块地,顾小姐买的山地西面和后头的四座山地以及周围的良田,少爷也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