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涛看了看手机,对妻子说,电话都打到家了,估计,下午是要提早进行面试了。上午放学时,教导处还通知我说,随时等候通知,面试时间待定。
其实,他也清楚,说这话时,自己都已经是恬不知耻了,但为了能让老婆相信,他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毕竟,经验告诉他,和妻子斗争,他觉得,越是这个时候,他老婆就越是没底气,陆涛假话亦真,真话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凌冰静静的听着,似乎觉得他这解释也说的过去,并且这种情形,曾经也有过。她也听老公说了,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各地师范大学毕业生到处面试的日子,南顺区宇明高级中学也是招聘人才的时候,每年招聘的教师人数不多,可是,到这里面试的人不少,语文方面的面试,把关老师非陆涛莫属。
想到这,凌冰脸上的那种愠色和愤怒也似乎开始消失。
想是这样想,不过,在凌冰看来,眼前的陆涛非早几年的陆涛,很多时候,他的一举一动,不是鬼鬼祟祟,就古怪精灵,不合常理——他经常还能隔三差五夜不归宿。
此刻,她很想说,有胆量,把你手机拿给我看看,让我清楚是谁打来的?但她还是忍住了。
那好,凌冰说,你既然有事,我不拦你,但在你出这个门前,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陆涛感到一阵蹊跷,老婆这话到底是哪门子路,原来老婆是特别霸道的那种,要么,干干脆脆不准离开,要么,就是开开心心放你走人,而这次居然还附带条件?
都已经到这时候了——心想,和冰茜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他就摆出了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说,那,你说,什么事?
听说,你也打麻将?凌冰歪着脖子,斜眼瞧着陆涛,脸上毫无表情的说。
听哪一个王八蛋说的?陆涛起着鸭公声调,骂道,你告诉我,我一定要拔掉他的皮。
谁说不说,这个我不好奇,凌冰在卧室里走走停停,煞有介事的说,我好奇的是,和你打麻将那个崔总,他是怎么忽悠上你的?
既然都把崔总的名字都说出来了,如果说没这个事,那肯定不真实了,这时的陆涛只能另辟蹊径编故事了。
22楼那个崔期展啊,陆涛“呵呵呵”的笑个没停,接着,慢条斯理的,心情平静的说,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你怎么笑得那么难看呢?妻子并没有被他古怪的小声而迷惑,难不成我错怪你了,尊敬的陆涛教授?
没有,我的老婆大人,亏你还是四十几的人了,说着,还不时用指尖戳戳妻子的脑门,告诉你吧,上几个月,具体哪一天,我不是很清楚。也是中午放学回来,我们一同进小区,这个崔期展大包小包,从车上搬了很多东西下来,累得满头大汗的,我原以为他是一个不可一世的老板,想不到也像我一样,家庭主男一个,见他比我还可怜,就去帮他把东西搬进电梯,并给他送到22楼。
就这样,与他认识了,当时,他很感动,要了我的手机号码,说找个时间邀请我吃饭。
过了几天,他还真请我到一个叫什么来着的酒店吃饭,当时还有几个他的我不认识的朋友,因为吃完饭,这些老板们都有个爱好,不是k歌,就是打麻将,叫到我上,我总不会做缩头乌龟吧!
陆涛说话口齿伶俐,思路清晰。连他自己都表扬了自己,说,不亏是语文老师。
真的,没骗我?凌冰歪着个脖子,不置可否的静静听着。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这个崔总。陆涛再次拿出撒手锏,就像昨天他老婆要向黎思捷核实他是否做评委一事的那种神情。
我会向崔总落实清楚的。对于陆涛这次的不惭大言,凌冰似乎还保留了一种姿态,冷冰冰吐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