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约四十岁出头样子，两鬓却已斑白，脸上爬满了跟他的年龄不相符的皱纹，眼球上布满了纹理粗细不一的血丝，我想起了已经过世的父亲，如果他还健在，也该有这么大的年纪了。

    “上车上车”的哥不给我考虑的余地催促道。

    “我还没想好去哪”

    我撒谎道，其实我准备回家。

    真心话是我对这车蛮膈应，说的不客气一点，我家就是报废的车，也能买眼前的变形金刚好几打，我几时坐过这么寒酸的玩意。

    的哥继续纠缠：“那我就载你兜圈子呗，老板让我绕城跑几圈，我就跑几圈。

    ”就以剩下的油为准吧，跑到哪算哪“。

    见的哥话说到这份上，我只好勉为其难给他个面子，免得继续聊下去彼此徒增尴尬。

    不知车开出多久，等我回过神来时，的士似乎冲上了本市素有海拨之称“五环立交”。果然是老司机啊我心想，这里绝对是兜风或者想不开寻短见的好去处，五环立交与市内一环立交落差超过300米，气象条件良好的时候，从它的制高点几乎可以鸟瞰全城。此刻我仿佛漫步在云端一样，城市上空横七竖八的立交网像一道道灰色的彩虹，整个城市就像被某个调皮的小孩胡乱涂鸭后的一幅油画，又或者是美国灾难片中世界末日的景像看着令人揪心不已。

    的哥随口骂了一句有关雾霾的粗口，似乎在没话找话，我没有理会。

    我心想这种天气对于生活在北方人的来说司空见惯的如同家常便饭，人们对雾霾到底有着怎样的感情，是厌恶还是喜欢，怕是没有几个人能说的清楚。

    就拿我来说吧，年幼的我每每看到“世界末日”的景像就表现出兴奋异常，周围的同学全笑话我脑子坏了，可是妹妹站出来说他们才是sb，自从我们知道了雾霾形成的原理还有它的主要成分，尽管年幼我们开始拒绝玩那种儿童鞭炮，只当是为环保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反倒是一些家伙放着鞭炮骂着雾霾，恨不得抽他们几个大耳巴子。

    的哥一个急刹车活生生把我从雾霾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老家伙你给我出来，你刮到我车了”。

    驾驶坐上的的哥被一个中年男人连拉带拽拖下了车，中年男子半蹲下用手指着他的车屁股后面的一处刮痕给他看。

    的哥唯唯诺诺半晌没有吭声，中年男子的气势顿时增长了一倍，嗓门也大了许多。

    “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啥？认得这个标志不——宝马xxx限量版的250多万了”中年男子站起来指着行李箱盖上的标志说。

    男子话音刚落，只听见扑通一声，的哥跪倒在宝马车边，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少他妈跟我来这套，你想私了还是公了？中年男子指着的哥的鼻子。

    的哥没有作声，继续磕头作揖，的哥的异常之举很快让这个原本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个交通事故变得不普通起来。街道两旁不明真相的行人纷纷驻足目光不约而同向这边聚焦再聚焦，恨不能让自己的眼睛变成一副多倍高清望远镜。街道对面有对情侣为了抢到“沙发”，他们手牵手朝这边飞奔过来，然后果断攀越一米高的护栏险些与疾驰而来的摩的撞个满怀。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因为事故受阻后面的车辆开始排起了长龙，愤怒的司机咒骂声和着此起彼乎焦灼的喇叭声构成了马路上一道华美的乐章

    随着周围的观众越来越多，中年男子俨然一位叫座的明星大腕，他变得更加神气了，“我吃点亏，你赔我五万块，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五万块？你吃人不吐骨头啊，大伙都来评评理，看看这个指甲大小的刮痕到底怎么就能价值五万块。

    起初跪在地上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哥突然暴跳起来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听的哥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