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凝的视线往下移,落到那把剑的剑刃上,不是好剑,但足够割破她的喉管。
她抬头,平静的开口,“我忘了你此刻很冲动。”
沈慕然的眼睛亮的可怕,握着灵剑的手颤抖不止,在少女雪白的脖颈上留下几条轻微的伤口,殷红的血渗出来,染红了剑锋,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恐惧。
“你很冲动。”她重复道,像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伤口,“但我很冷静,前所未有的冷静。”
似乎要验证自己的话,她绽放出明媚的笑容,“你要不要也来颗安神糖冷静一下啊?”
沈慕然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剑刃向前递了递,割开更大的口子,更多的血漫出来,与结界内原本的血腥气混合在一起,又完全不同。莫语凝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颈动脉贴着剑刃规律的跳动,一下一下,那是活着的见证。
“我没兴趣和你开玩笑。”
“这就不应该了,”脖颈处的痛楚让她不适的蹙眉,但莫语凝依旧喋喋不休,“你总爱这句话,但你开玩笑时我可从未过。”
金从沈慕然腰间的囊里钻出来,扒着少年的腰带焦急的哼哼。
血腥气刺激着他,也压制着他,沈慕然握着剑的手紧了又紧,终于松了下来,灵剑入鞘。莫语凝摸摸脖子上的血,伸手抹在他身上。
“你”沈慕然一手还握在剑柄上,险些再度拔剑。
“只是试一下罢了。”莫语凝又沾了一手的血,悬停在金头上,老虎吓得缩成一个毛团,爪子紧抓着沈慕然。
“要么实话,要么我抹它一身,别瞪我,你眼睛颜色变得跟指示灯一样,谁怕你啊。”
沈慕然捂住眼睛连退几步,“你把手拿开!”
莫语凝移开手,翻储物袋找疗伤药,“吧,之前别忘了吃糖,哦对了,我这里有一罐快过期的定心汤,你要不?”
她没等回答就把青瓷罐扔过去,沈慕然慌忙接住,打开一看,是一罐已冷透的褐色汤汁,看着就很苦。
“边吃边聊。金来,我这儿有块芙蓉酥。”莫语凝在储物袋里又翻出袋糕点,拈了一块递给金,老虎害怕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真的擦干了血才接过有味的吃起来。
“靠!为什么金就是芙蓉酥啊!”沈慕然喝了口定心汤苦的龇牙咧嘴,看见金吃的正香顿感不公,“还是静心堂的!我都没吃过!”
“因为它萌啊,因为它没打我。”莫语凝很满意正常画风的沈慕然,坐下来拍拍晒得滚烫的沙粒,“坐下慢慢聊。”
沈慕然坐下,莫语凝取出把油纸伞撑起,又翻出一只装着冷泉的竹筒,就着糕点吃起来,沈慕然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些东西的价值,被这奢侈的一餐惊得不出话来,只好闷头喝定心汤。
莫语凝鄙视了一下他的穷酸气,再次催促,“快讲啊。”
沈慕然仰头喝干罐子里的汤汁,维持着被苦的扭曲的表情盯着她看了半,直到苦味消失才挤出一句话,“金害怕你。”
“恩?!!”莫语凝大惊,连忙去看吃的满嘴碎屑的老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这就是在水境里它粘嫣珠不粘自己的原因吗?被萌哒哒的毛团害怕的莫语凝很是忧伤,都忘了问为什么。
“我师父是被修罗谷的人杀害的。”沈慕然抱着冰凉的空罐子,语气无悲无喜。
莫语凝猛地抬头盯着他,沙漠的阳光热烈而刺眼,少年的忧郁却像油纸伞投射的阴影一样不可驱散。
“抱歉。”她干巴巴的开口,一时也忘了追问金害怕的原因和沈慕然硬拉她来之间的关系。
“走吧。”像是为了掩饰尴尬,她匆忙站起来收拾油纸伞。
“走不了了。”沈慕然把罐子换给她,刚收好的飞剑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