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她都想抓着陆辞瑜领子问他刚刚那话何意了。
她冷笑一声:“这可不行。”
“陆公子眼睛也不瞎,迟哥儿已经被官配给袁家了,府衙可是立过字的。”
陆辞瑜点头:“可依我《大辰律例》所记,无论是女子亦或是哥儿,未入籍者便仍按独身未出阁处理,官配同样。我朝万事以籍户为主,二伯娘莫不是忘了?”
“府衙立字不过是报备一下,做不得数的。”陆辞瑜笑意盈盈,满是笃定。
林二伯娘咬了咬牙,暗自怨恨自己怎么当时没直接把林迟户籍迁进袁家。
“你刚刚说阳儿,什么意思?”
陆辞瑜挠挠头:“没什么意思啊。”
“陆某自幼读书习字,对本朝律法科举内容规定略知一二。”
“比如……怎样答题更易得到考官青睐。”林二伯娘眼睛瞬间亮起。
“又比如……犯下怎样的错会被剥夺参试资格。”陆辞瑜不慌不忙继续道。
林二伯娘大怒:“你威胁我?!”
“辞瑜怎么敢啊。您可是辞瑜未来的二伯娘呢。”陆辞瑜似笑非笑。
“不管您愿不愿意,这门亲事,您都要认定了。”
林二伯娘气急反笑:“陆公子连家都没了,夸海口的能力却是丝毫不减。”
陆辞瑜点头:“是啊,辞瑜连家都没了,所以辞瑜现今想要个家,二伯娘不会阻拦吧?”
“人吧,若是连最后一丝牵挂都被掐断了,就真的没什么好怕的了。”
林二伯娘咬牙。
陆辞瑜似乎颇有背景能力,她还真不敢和他硬杠。她自己倒没什么,但绝对不能影响到林阳的前途。
陆辞瑜食指点了点太阳穴,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听说我父亲和爹爹在世时有二十亩地?二伯娘可知现在交由哪一房打理?”
林二伯娘脸色一白,不自然道:“谁跟你说的!我、我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啊……”。陆辞瑜若有所思。“无妨,稍后我去问问里正叔叔。”
“一亩地按十两算吧,二十亩就是二百两,二伯娘您照顾林迟这么多年着实是辛苦了,这二百两就给您五两做辛苦费。”他见林二伯娘脸色一变,又道:“辞瑜知晓您对林迟的爱护之心,毕竟先前您在辞瑜院里可没少说。”
“您可别嫌五两银子少,省着点够寻常人家花两年呢。辞瑜要做的事情是为了林迟好的,您定然是不会反对的。”
“剩下的一百九十五两吗,由里正叔叔出面捐给族里造桥铺路,我再出些银子填补一下,顺便借机拜访一下各位族老。说来惭愧,辞瑜来了这么多时日还没一一拜见过呢。”
林二伯娘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陆辞瑜这话说的好听,翻译过来不就是要拿林迟父亲留下的地换银子去讨好村里那帮族老吗?到时他在族老面前多说几句,又有里正帮衬着,一个是打死妻子的酒鬼鳏夫,一个是年轻有礼的读书人,傻子都知道选谁。
族老们巴不得用林迟将陆辞瑜绑死在阳宁村呢。
那地的确在他们手里,这么多年村子里也都默认了。可若是族老出面用宗族力量打压她也只能乖乖把地契交出来。
林二伯娘心烦意乱,完全没考虑到陆辞瑜凭什么动林家的地。或许她在心底也承认那地应属于林迟。
林迟若是被那鳏夫打死了,那些地就真的无主了。
“族老们若是也不愿意,那也无妨。”陆辞瑜看她气息越来越乱,默默打出最后一击。
“大不了就是我与林迟私下相好定下终身,林家家风不严长辈教导无方。我断然是不会因他名声毁了就不认这门亲事的,林家的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