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毛头离去,酒家里只剩下李铁手和蓝雀翎两个人,“我以为你醉了。”
“你们男人不是常说行走江湖是把脑袋系在腰带上,我一个女人行走江湖要是轻易把自己灌醉了,那就是把自己的脑袋系在了别人的刀刃上。酒是喝了,不过两盅,其他的都洒在了斗篷上。”她边说边脱下斗篷。
李铁手:“难怪你身上酒气冲天,想来是在提防着我,若有念头禽你,见你醉酒,必定放松警惕,你也好借机偷袭我,以便脱身。”
蓝雀翎一声叹息:“我要是没这点脑子,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李铁手冷冷说道:“你出手便要人命,还是这般狠辣。”
“是慈悲,我刚入江湖时,总是不忍伤人性命。结果他们以为我妇孺孱弱,到头来难免尸横遍野,倒不如杀一儆百以免更多人枉送性命。”她眼含泪光解释道:“况且大家彼此彼此,也不必以五十步笑百步。”
“唉!”李铁手也是一声叹息“想那马贼纵然可恶,死了也有人为他们收尸,想你沦落江湖,虽然艰辛总有姐妹相依。想我李铁手”
他还没说完蓝雀翎便感慨道:“这就叫树不倒不知风寒雨凄厉,人不栽不知人心隔肚皮。艰辛是真,奸险更是真。”
李铁手:“怎么只有你一人,你的妹妹们都到哪去了?”
“都逃命去了,还不知是生是死。”说罢,她也拎起行囊走了出去。“我走了,见你就跑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转眼间人影就没了。空荡荡的酒家就剩下李铁手一人。
次日李铁手正盘拨着他钱袋里寥寥无几的盘缠,一个飘逸的蓝色身影又不知不觉的袅娜而来,那俨然是落日镇里唯一的一道色彩。
一两,二两,三两
一钱,两钱,三钱一共是三十二两七钱。李铁手将它们全部装入钱袋。
“有零有整,李侍卫真不厚道,这马贼是你我二人合力赶走的,而今你却独吞佣金。”蓝雀翎摇着头。
“我与落日镇有承诺在先,你只是多管闲事罢了。况且你又怎么会将这些小钱放在眼里。”李铁手拉紧钱袋答道。
“你到落日镇多久了?”她又问。
“不足十天,你呢?”李铁手道。
“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尾随我而来呢。”蓝雀翎栩栩走来。
“为什么是我尾随你而来,而不是你尾随我?”李铁手反问说。
“你忘了,我是见到你就逃的呀!”
“那你怎么又‘逃’到我的眼前?”李铁手揣好了钱袋。
“哼!这落日镇才多大,像样的客店就这一家,难不成我一个女人家要像你一样风餐露宿?”蓝雀翎笑言。
李铁手在心中默默感慨她一个女人,她这样一个强悍的女人不知折煞了世间多少男儿:“难得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女人,江湖上恐怕也没几人敢把你当女人看。”
蓝雀翎亦苦笑着,“若是能睡高床暖枕,谁会去卧薪尝胆?我若是能生养在江南任雨打芭蕉,何苦奔到这大漠让黄沙摧残。我要是能像普通女人一样相夫教子呵呵,在这江湖上,要是你们不能把我当女人看,我倒是想让你们把我当女鬼,出来走走便能吓倒一片人,倒省了拳脚功夫。”
她说着,脚底下又踉跄了起来,这回她索性扑到了李铁手的怀里。
“你该不会又喝酒了吧?”李铁手问道。
“你自己闻。”蓝雀翎微微一笑。
她身上并无酒气,只是双手冰凉,脸色苍白。李铁手将她扶回她的房间,让她躺在床上。
“你受伤了?”李铁手说。
“我这一路跑,一路逃,内伤外伤当然是少不了的。况且漫漫长路凶险无数,我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