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于淳只在医院住了两天便出了院，出院之后也没着急去上班。反正张坎说了，让他在家好好休息。

    而且，他还要好好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好好整理一下。

    温于淳一直觉得，现在的生活和以前的生活相比，其实并没什么什么太大的不同。

    左不过是眼里多了只鬼，又被这只鬼强加了个寻鬼的任务罢了。

    其实现在仔细想想，他的生活早就因为怀善的出现而被彻底打乱了。

    无论是他必须辞职，还是宋行对他的关注。亦或是，他这只面临溃烂危险的，眼睛。

    按着怀善的说法就是，如果他的这只眼睛依旧维持现状。那么不久的将来，这只眼睛便会溃烂，甚至危及生命。

    当然，这只是怀善的说法。

    可现如今，他除了能从怀善那里了解一些情况，又能从哪里了解呢？

    “唉——”温于淳在叹气的同时，又微微垂了下头。

    也不知道是叹气声致使他低了头，还是低头的动作让他挤出了叹气声。

    怀善也因为温于淳的这番叹气低头，而看向了一点点被温于淳踩在身后的小道。

    用各式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蜿蜒缠绵地向上爬着。没有固定的方向，也没有固定的姿态。

    这样连续不断的小路，总是会让人忍不住怀疑它是否还有尽头。

    “既然你不去上班了，那就尽快上路吧。”怀善道。

    温于淳闻言又重新抬起了头，怀善的目光也跟着温于淳一起眺望向了远方。

    温于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善把“上路”一词说了太多次。反正现在的温于淳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有什么违和感了。

    温于淳盯着远处相互打闹的两个孩子看了一会，又把目光移向了一对相互搀扶的老人。

    那对老人就在那两个孩子不远处，时不时地还会看向那两个边闹边跑的孩子。

    温于淳猜，那两个孩子应该是老人的孙辈。又或者，两位老人从那两个孩子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

    老人的身子看上去还颇为硬朗，还没到那种，散步都需要人搀扶的程度。可温于淳却丝毫不觉得，他们向对方做出的搀扶动作是多余的。

    或许，那也是相扶到老的一种外在表现吧。温于淳眯眼想到。

    “你现在的这个情况，还是尽早上路的好。”

    温于淳久久没有回话，怀善就又就着刚刚的话，做了简单的解释。

    温于淳当然知道怀善的意思。

    毕竟，这件事是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他的身上。

    眼睛的疼痛，不同于别处。别处的疼，还稍微有那么一些缓解的方法。比如头痛抱头，胃疼揉胃。

    可对于眼睛痛，温于淳却是没有任何的应对方法的。

    就是如今想到那晚的情景，温于淳都忍不住觉得，眼睛下一刻就会疼痛起来。

    见温于淳依旧没有回话，怀善想了想道：“我并没有骗你。”

    温于淳叹气。

    这大庭广众的，要他怎么回话？万一被人听去，还以为他是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呢。

    当然，除此之外，他也有些不想搭怀善的话。

    骗与不骗的，现在讲来又有什么意义？总之，无论怎样他都是要离开这个地方，去往别处的。

    或许，那会是北方，出门就是灼眼的白。或许，那会是南方，放眼就是惹眼的绿。

    只是，无论是白又或是绿。他都应该没有心思去看了吧。

    “你不相信？”怀善又道。

    温于淳笑了笑，接着微微摇了摇头。最后停步坐在了路边那条被漆了红漆的木制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