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孔里出了声气,“我们大老远的从北国过来,我又是沐晴的救命恩人,你不说用什么珍馐美酒招待,拿点干树菇出来总可以的吧?”
“你认识留仙楼的老板娘?”安若木大感意外。
“我认识她家的长辈。”蝉息一脸“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表情。
这话让安若木无言以对,只好点头以表示自己听清了。
蝉息对他的沉默很满意:“好了,言归正传,说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安若木见蝉息俨然已是领头大哥的样子,难免哭笑不得,又见沐晴也是一脸期待看着自己,不禁叹口气,将邈波海上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
原来,被连同担架一起抛到海里之后,不到一分钟,安若木就听到了羽箭破空而来的声音,但他实在太虚弱,别说抵挡或躲闪,就是睁开眼看一看都困难,只能任由羽箭直冲向自己的胸口。
就在他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预料中的剧痛却并未出现,只有些压迫感,和什么细小的东西刮过皮肤产生的轻微的刺痛。
感谢老天。这想法一闪而过,紧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感觉有冰凉的东西落在脸上,起先是一滴两滴,慢慢的越来越多。
安若木正口干舌燥,也没力气多想,本能地伸出舌头,舔舐落在唇上的水滴。
下雨了,雨水浇在身上,令他因寒冷而颤抖,令他清醒过来。
他张口接了一阵雨水喝,感觉恢复了一点力气,便摸索着拔下胸口的羽箭,拿到眼前细看。
原来,这箭的箭头是特制的,只要碰到东西,马上花瓣似地张开,里面一圈细小的钩子便牢牢地钩住目标,从远处看来,与真正中箭无异。
安若木长出一口气,心里百感交集。
他是擎正堂的护法之一,知道北国的公主偷越边境,在他国杀人c放火,哪怕没有确凿的证据,谨慎如北王,也绝不会放他回去,给他举报的机会,因此,这船并非驶向薄氤岛,而是带着他驶往鬼门关,这一点,他清楚得很。
而在北国时,从白锦的眼神里,安若木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可一来,他保护白锦使其免遭夏远山虐杀只是出于本分,二来,不说北王绝不可能同意,就是同意了,他对白锦也是并无半点心动,更对入赘王室毫无兴趣,可这样的话怎么能直说?他也只好点到即止。
其实开头,安若木以为,白锦只是在感激之下产生的一时的情感,不会持续太久,也不会影响对北王的忠诚,但如今看来,不论是最初动手,还是射杀偷袭的弓箭手,甚至到后来阻止荼戎,坚持要砍断缆绳,白锦似乎是铁了心在违抗王命,一定要放了“救命恩人”。
安若木觉得,成长环境单纯,感情又不甚丰富的白锦,应该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内心的真意,不过,老奸巨猾的北王,肯定是洞悉了所有的。
安若木将羽箭扔进海里。他很感谢白锦为他所做的一切,同时,也很清楚这公主恐怕是好心办了坏事。
正想着,远处隐隐传来划桨的声音。
安若木暗道一声“果然”什么都知道了的北王,果然是考虑周全,都安排好了。
随着声响而来的是一艘小船,只由两只凌鹄拉着,将目标缩到了最小。
安若木毫无办法,唯有听天由命。
小船到了旁边,上面坐着三个人,都用黑布蒙住头脸,只留一对眼睛。
担架被拉住,拖到最靠近小船的地方。
安若木看到,领头那人举起了匕首。
“喂,那里是什么人?”忽然,雨中传来一声暴喝。
那人立刻收起匕首,但担架仍是没有被放开。
来的船也不大,由七八只凌鹄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