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是高兴事,如烟别哭呵。朕能一举剿灭安陀部族,其中也有如烟的功劳。朕会好好赏赐如烟。”
良久,我才止住了眼泪,与皇上分开,莞尔一笑:“如烟不要什么赏赐。只要皇上平安,如烟便满足了。”
皇上道:“这些日子朕让如烟挂心了。只是明争结束了,可接下来的暗斗才刚刚开始。”
我点头道:“我明白,接下来便是对付那内鬼了。”
皇上的眼中露出一丝担忧:“那内鬼多留在朕身边一日,朕与大央国便多一份危险。只是虽说那内鬼失去了安陀这个靠山,却依旧是羽翼丰满,难以对付。因着这些年朕欲擒故纵,他便大肆邀买人心,满朝文武有一大半都是他的人,剩下的也没人敢忤逆了他去。朕担心要真的铲除掉他又会是一场恶战。”
“即便再艰难的恶战,如烟也会陪着皇上得胜。”但我自知皇上所指的内鬼就是根深蒂固的贺丞相,不免也有些担心,“皇上既下定了决心,可有了对付他的方法?”
皇上压低了声音道:“朕需要你义父罗显业的帮助。”
我一怔:“义父?”
皇上道:“正是。如烟你可知当年罗大人为何与贺丞相有了过节,又是因为什么而被贬黜的么?”见我摇摇头,皇上继续道,“因为你的义父曾发现了贺友棠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一旦公示于天下,他贺氏一族不论根基多深,都必死无疑。”
我一怔。必死无疑,这该是怎样的秘密呵,怎的义父不曾与我提起。
皇上也看出了我的疑惑,道:“贺友棠是两朝元老,先帝在位时,他便已有叛国篡位,动摇我大央国本之心。眼看安陀部族派人好言好语的求他相助,他便答允与之勾结,窜通消息。虽说官官相护,他又嫁了女儿于我为太子妃,只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当年贺友棠的一封亲笔密函遗失,正巧被你的义父罗大人扣下。那封密函上写着的全是与安陀人交换的情报。若是罗大人将此上奏给先帝,贺友棠必定是被满门抄斩。贺友棠自知事迹败露,便在罗大人上书前先发制人,想了个由头与众大臣联名上书,将罗大人驱逐出了朝廷。但罗大人刚正,一直将那封文书还保存着,伺机将贺友棠的罪行公告天下。”
不想义父从前还有这样的遭遇,他竟从未与我说过。我不由得待义父崇敬起来,道:“眼下,这个时机到了。”
皇上点了点有,道:“罗大人品级不高,不必与贺友棠时时照面;且又初来乍到没有实权,贺氏一党大多对他不存警惕之心。不过在用那封文书扳倒贺友棠之前,以防万一,朕依旧会暗中庇护罗大人,不让他再受到朝廷争斗之害。”转而,皇上的眼中又流露出一丝担忧,“只是朕的皇后是贺丞相的女儿。前朝与后宫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若要将贺氏一族连根拔起,只怕免不了废后。”
此事与皇后牵连,我不敢贸然进言,便试探道:“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一字一字道:“既然那贺友棠勾结胡人意欲谋反,有这样不争气的父亲,又做了那么多作孽的事,贺浅川的皇后之位也该到头了。”
皇上一语惊人,倒让我愣了半刻。我不由脱口道:“莫非皇上早已知晓皇后……”
皇上点点头,眼中满是痛苦与恨意,道:“朕何尝不知铭良娣的冤枉,朕又何尝不知害死益成的雯美人是受了皇后指派?这区区把戏,朕皆是心知肚明。益成才刚过三岁便受皇后之害而夭折,朕何尝不撕心裂肺。那日你用武氏弑女一事旁敲侧击,朕不了了之,并非是因为朕不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因为皇后与其母家根基深厚,时机未到,朕实在无可奈何,难以下手。如今安陀部族已灭,解决了外患,朕也该处理这内忧了。”
看着这样的皇上,我只觉得有些陌生;哪里陌生,却又说不上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