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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巍巍耸立的国界碑,像个西北塞外的守牧人,孤独地看护着他的草原。

    一个披着军衣大袍,手上戴着黑手套的男人,正蹲在那里,轻轻地擦拭住这块沾染了岁月,被风沙不停洗刷的石碑。

    他安静地做着这一切,就像对面的黑暗中,安静地看着他的人。

    草原上,最多的是狼。

    但比狼更可怕的,是黑夜下提灯行走的人。

    所以看到他出现在这,那些远方而来的老朋友们,在明白自己并不受欢迎后,纷纷离开了。

    人一走,之前像是被冻僵后便无所动静的寒风,又再呼呼地刮了起来,如刀刃般席卷荒野。

    半个小时后,他终于将这块国界碑擦拭干净。

    不过看上去,和没擦时没什么两样。

    他叹了声气,拍拍这位为国守疆的战友,声音沉静如黑夜:“盼来年,拓土开疆二百里”

    临走前,他把那盏提灯给放飞到了空中。

    雪山之岭,如冰肌玉骨的圣女横卧,轻纱般的云雾常年不散,沿着雅鲁江再过去,就是喜马拉雅山。

    一个年轻的红衣喇嘛提着盏纸灯,赤脚行走在月下,他口诵真经,停步在满是鹅卵石的岸边,把双脚放进了冰冷的溪流中。

    他坐了下来,像在等什么。

    “格桑,你就是个伪佛。”

    不久,溪流的对岸,打南边来了五个喇嘛,手里还提着个喇叭,唯一不同的是,那红中,披着一挂黄。

    “云丹,你能走入同一条河流两次吗?”

    “我能五个人,同时揍你一次!”对面,叫云丹的年轻僧人哼哼道。

    格桑眉毛一扬,现出他宛如女子般清新寡欲的面容来:“人多了不起?”

    “人多”云丹双手一抬,雪山上又现出点点的身影,他冷一笑:“就是了不起。”

    格桑摇摇头,很是无奈:“公无渡河,公竟渡河。”

    叫云丹的僧人哼一声,麻利地脱下了袜子,大步走到小溪边,他看了眼一脸淡定的格桑,嘴角一勾,把一只脚放入河中:“一次”

    咔擦。

    原本还流动着的溪水瞬间不动了,凝固成坚冰,唯有那只脚还能活动,所以他把脚抽出来后,冰河里出现了一个模具似的脚坑。

    如果河水不能动,别说走进去两次,十次都可以!

    云丹得意洋洋,又要把脚放进冰坑中:“两”

    一直看着他表演的格桑微微笑,举起了搁放在身边的提灯,忽一下,背后的高原上如星星之火般被点燃,一眼望去,都是举着灯笼的喇嘛,比那雪山之上的不知要多多少倍。

    “你!!!”

    叫云丹的僧人气愤地指着他,那只抬起的脚很是尴尬,一时间不知是放下去还是抽回。

    他咽了下口水,硬着脖子道:“有本事单挑!”

    “单挑你能赢?”

    云丹冷笑:“大家都是非人,谁怕谁?”

    趁势,把脚收了回来。

    格桑哦了一声,看看自己,抬头:“我真意了,差半步,万象神合。”

    云丹:“???”

    沉默像个赌气的孩子,很快就没了脾气。

    看着云丹灰溜溜地离去,格桑忽然对着他的背影道:“我见过能够走入同一条河流两次的人。”

    那往南去的背影突然僵住,不可思议地回头,脸上的表情比听闻对方一步入真意半步踏神合更为惊异:

    “是是谁?!”

    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格桑摇摇头:“不告诉你。”

    雪山之岭,这一夜升起无数盏孔明灯,照亮了西南之地。

    长白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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