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遂朝闹市中心走去,天色将晚,几道余晖残留的金线贴着树缝透下一层层若雾的尘芒,在世人不知觉的境界里,光线穿过四人的身躯映照出不同的景像。
罗华的身后留下了浓重的倒影,暗绿沉沉,而诸彦的景像又是一番不同,粉莹层叠幻真幻虚,交错更替,而蓝衣则像一团白色透明胶体围绕着一块斑斓彩石自在余晖下逍遥重生,三人之中唯独青莒的影像与众不同,光线穿进他身体的景像,却没有任何光线被透露出,那就像是一个光线吸收器,只储存光线而绝不往外露出一丝,而身后也没有任何影子留下。
蓝衣看了暗自感叹,都说魔道凶残,但他们成魔之时所受的痛苦又有谁人知呢?且不说这成魔之道凶险无比,但就每日承接光线的灼烧却比成仙之人严苛百倍!
只不过仙界讲究养生循序渐进,有的修行之人恐怕终其一生也未必升仙,而魔道却以极致的杀戮换取低级魔道的入门资格,且一入魔道难回头,即便幡然醒悟也不过重新进入六道轮回中循环罢了。
成魔如此痛苦,但他们为什么还要成魔呢?
四人并无迫切的目的地,而距离青莒接除屏障还有一段时间,在穿过一个巨型宽广的把式场子时,精彩纷呈的表演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诸彦一拉罗华的手道:
“那个青石御剑貌似拉风的很啊,要不你去试一下?”
罗华不以为然:
“凡人的东西有什玩头,我参和那个不是让人笑话么?”
诸彦白了他一眼,却不做声,只是眼望着御石之人一甚是眼热,回眸一瞥间,却见青莒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他自己,诸彦正要转头,忽听青莒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想看吗?我来做给你看!”
诸彦正要阻止,却见青莒已经走进了人群中,对着卖艺领队大哥一握拳,朗声问道:
“可否借大哥的场子一用?在下想表演一个奇招,所收银两俱都归你,我无欲无求。”
那领头大哥听了自是喜出望外,鼓荡着铜锣招呼道:
“快看快看,父老乡亲、父老乡亲们呐!倾心力作御石飞天今天终于出锅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一把破锣嗓子鼓噪半天总算是让人们聚拢了一些,青莒走上前去对着周围不断聚集的人们两手相交做了个揖,朗声道:
“在下与师兄弟们路过这里,承蒙众人的抬爱,特作一个表演以酬谢大家的捧场!”
说着用脚跳起脚边的大石向着西北方向很猛地甩过去,青石霎时间无影无踪,众人正呆呆看向西天之际,只听得一阵重物在空中极速旋转的破空声,呼啸着而至,惊骇的人们莫不伏地颤抖,而青莒则瞅准时机,身形陡地拔地而起对准青石踩了上去,青石有如惊涛骇浪般晃悠不停,却是逐渐旋转着越来越高,直纵入云霄去了,半天之后,观望的人们好奇的议论起来:
“哦!这是飞仙的意思吗?怎的不见了?”
“哦,这是神仙下凡,看看这几个人穿的都跟我们不一样,不是神仙又是啥?”
正在窃窃私语之际,只听见在青石消失的西天中雷声轰鸣,且一股狂风挟着闷雷气势磅礴而来,声响之大让世俗中人胆战心惊纷纷再次伏地颤抖,诸彦远远地就瞅见青莒在青石上站立的样子,心生欢喜拍掌笑道:
“好耶!好耶!”
罗华与蓝衣瞠目对视不解:
诸彦是一精壮男子,却怎的做此小儿女形状?
罗华的心中对此的骇然程度更甚,他虽然对诸彦的异常心知肚明,但如此女儿态四出,却是如何是好?
只有青莒站在云端看着诸彦的笑脸,心中暗自心伤:
曼珠,你何时才能回魂?
从把式